日前，笔者来到了蔡小珍农业开发有限公司，只见整个厂区里是一片繁忙景象。在车间门口，女工们正忙着修整堆积如山的九头芥；车间里面，清洗，切菜，腌制，装坛等各道工序都忙个不停。工人们的脸上，都显露着疲倦的神情。

    据该公司总经理蔡小珍介绍，这些天她的50多位员工都太辛苦了，每天都要忙到晚上11时左右。因为蔬菜是鲜货，放不牢，如果不及时加工的话，每天都会有相当数量的菜要烂掉。尽管今年公司的新厂区已投入使用，地方大了，设备多了，但每天的加工能力也只有30吨。而农户们每天运来的九头芥都在100吨左右，远远超过厂里的加工能力。虽然说，公司可以不收不是自己基地里的九头芥，但作为农业龙头企业，又不能不顾及农户们的利益。看着农户们的运菜车源源不断地开进厂区，想到有那么多的菜不能及时加工，这些天，蔡小珍天天发愁。

    菜是收下了，总不能就放着任它们烂掉，蔡小珍只能采取临时应对措施：她一方面组织工人将来不及加工成倒笃菜的九头芥，放在半成品堆放场，先进行地坑初腌，以后再加工成雪菜或霉干菜。另一方面，为了缓解困难，她提前和基地里签过合同的农户联系，要求他们先延迟几天再收割。但是收来的九头芥还是来不及加工，还是在不断地腐烂。蔡小珍一边收拾烂菜，一边无奈地说：“这些菜烂掉多可惜，我现在是一边在烂菜，一边因为供不出货，挨那些老客户骂”。

    据了解，现在正是收菜的高峰期，年年这个时候都是厂里最忙的时候，但与往年相比，今年厂里却格外的忙。蔡小珍介绍，造成这个现象有好几方面的原因，首先是今年过年迟，3月4日才出元宵。建德的风俗是不过完元宵就等于还没过完年，农户们都不愿在元宵前下地干活。尽管企业在年初八就已经开工，但头一个星期，很少有农户送菜上门，厂里也因没菜加工而开工不足。而过了元宵，有些早熟的菜已抽心，农户们都匆忙赶在一起收割，使今年九头芥的收割期人为集中。

    其次是受了暖冬影响，今年的九头芥成熟期提前且集中，农户们担心气候变化影响收成，有许多还可以再留一留的菜也收上来了。

    第三是因为厂里人手不足。刚过完年，企业招工十分困难，因此加工能力也不能及时提高。其实企业只需要几十位能修整菜的临时工，就能解决大问题。而临时工就更难招到了。这次梅城镇领导了解到蔡小珍的困难后，立即联系了社区，按排了十多位下岗在家的妇女来帮忙，这可为她帮了大忙。

    四是和厂里签订单的农户还是太少，有订单的农户，因为厂里能保证收购，所以厂里要求什么时候割，基本上就会什么时候收割，便于企业安排生产计划；而没有签合同的农户，往往随意性很大，看到别人割菜了，自己也赶着割，不管自己的菜是否成熟了，这也造成了蔬菜收割的集中。蔡小珍说：“都怪我心太软，看到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又花钱雇车送来，不忍心不收。”现在她只能在价格上给有合同的农户以优惠，签过订单的比没有签的每公斤高上六分钱。也正因为这样，打消了农户签订单的积极性。有不少农户以前还和厂里签过合同，因为看到没签的农户菜送来也收下了，于是就懒得签合同了。

    其实分析这些原因，我们可以发现，其中有一些是客观因素，如过年迟、暖冬都凑到一块，这是偶然的。但也有主观的因素，那就是和企业签合同的农户还是太少。虽然说签了合同还是会有很多问题，比如农户对遵守合同的意识，还是很缺乏，当市场上蔬菜价格低的时候，他们会把菜准时运到企业；当市场上蔬菜价格高的时候，他们就不管违不违约，将菜卖到了市场，但至少企业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农户进行有效调控。因此不会像现在这样，这里来不及加工，那里还不断地收割，甚至到半夜还有运菜车来。

    而且不签合同也带来了质量差的问题。一般订单中，企业对所收购的蔬菜质量都有一定的要求，签过订单的农户，心中也都有点数，质量总是还过得去。而没有签过订单的农户，很少有人会在乎质量问题，尤其是九头芥这种粗放型的蔬菜，很多农户送来的菜中，烂叶、老根比比皆是，这给企业的加工增添了很多的麻烦。不仅如此，菜里面有一定数量的烂叶子在里面后，如果一时来不及加工，还会加快好菜的腐烂。这几天，蔡小珍厂里的九头芥每天就要烂掉上万斤，虽然价值并不高，但累积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

    据了解，有些农户还故意将烂菜叶捆在了好菜的中间，或许他因此多收了几块钱，但对企业来说，少量的烂叶，很容易造成大量好菜的腐烂，对于生产能力本来就不足的企业来说，也是雪上加霜。这些年我们推行订单农业，使部分农民有了稳定的利益。但在签订合同时，却往往只单方面保障农民利益，而对其的约束，却几乎没有。比如订了合同的农户将产品卖给出价更高的地方后，企业却没有什么办法来约束农户，这其实也该引起大家反思。

    除了加大订单农业的力度外，我们还有另外一些办法可以缓解企业目前的问题。比如说，有些农业相关部门对基地上的农户进行培训，以提高他们的质量意识，这样就能够帮企业减少很大的工作量。最近秋梅食品在大同镇丰畈村开了个收割现场会，请技术人员讲解、指导收割以后，他们收来的菜，质量就好一些。农户只需在田里多花点时间就可以将菜收拾得很好。而那些烂叶、老根，烂在田里是有机肥，烂在厂里就是污染环境的垃圾。

    再比如说，企业可以采取按质收购的办法，分出三六九等，用经济利益促使农户提高收割质量。其实按质收购在农产品上本是个很普遍的现象，在茶叶、蚕茧、水果等产业中，都是基本规则。如果农户在收割时就做好了初期修整，企业能减少很大的工作量，而好菜好价，农户也有得赚。或者可以在种植面积较大的村设收购点，把初期修整工作放到村里去，这样人手不足的困难就不会有了。

    九头芥的收获期较短，如何能保证多收，收好，减少损耗，既关系到农户利益，也关系到企业利益。何况我市的“蔡小珍”“秋梅食品”都是在市场上有影响力的品牌，保证了他们的原料供应，就是保证了农户的一条增收门路，大家都应该做一些努力。（建德新闻网记者：张京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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