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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德留日学生小鲍讲述归国的经历
2011-03-21 18:27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起飞,欢迎搭乘本次航班回家。”

2011年3月16日,一驾飞机在韩国仁川机场跑道上缓缓滑行,机舱内广播中传出了机长沉稳而平缓的声音,让包括小鲍在内的留日旅客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此时他们有些疲惫不安。

几分钟后,飞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腾空而起,向西飞去,目的地是中国北京。小鲍飞抵北京后,全身一搜,人民币居然只剩下2元,苦笑,电话求助北京的同学前来接机。

此时,距离3月11日下午2点46分发生的日本大地震,已过去5天时间。

地震

小鲍是建德人,他在日本留学已有两年时间,现在日本琦玉县一边学习一边打工。他说,自己每天上午七时出门,晚上十二点才能到家休息,睡眠时间只有可怜的四个小时。绮玉县,与东京仅一河之隔,是日本七个不见海的县之一。

地震对于小鲍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他说,日本每年会举办两次地震演习。刚到日本时,小鲍便遭遇第一次演习,突然有一人冲进教室大喊“地震来了”,所有同学很快在老师指挥下井然有序地跑到指定区域。一开始他还觉得十分好玩,后来渐渐发现,日本民众对于地震的态度一丝不苟,每个地区的民众都有指定的安全区域,不可以乱跑。“秩序”,在日本社会中显得十分重要。

据小鲍回忆,在日本大地震发生的前几天,日本就有发生几场级别较小的地震,震感较明显,当时他的反应是翻个身继续睡觉,有时心里甚至还会嘀咕“为何不再多震一会,摇着睡更舒服”。

日本地震多发,大多地震即使有明显震感的,晃动时间不过四五秒。而在3月11日下午2时46分,地震持续晃动超过20秒,这时小鲍暗道不妙,叫上同住的同学撤出房子。

到了外面后,小鲍看见房子晃得厉害,木质结构“咔咔”作响,旁边的高楼和电线杆晃如“蛇状”。小鲍说,日本的高楼地基中多用橡胶柱子,遇到较大级别地震时,晃如蛇形,这样楼房最多侧翻,而不会垮塌或者折断,可以最大程度保护室内人员的人身安全。

地震发生两分钟后逐渐消弱,小鲍这才回到家中,发现天然气已被切断,这是因为日本遇上大级别地震后,会自动切断天然气。说到这里,小鲍嘿嘿一笑,原来天然气并不是在源头被切断,而是每家每户有一个自动开关,只要地震级别较高,就会自动弹起,关闭家中的天然气,而这一点小鲍过了一天才知道。后来他只能到超市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和食品,不过便当是早就卖完了,只剩下微波食品。

地震发生后,小鲍照常去上班,路上遇见的老百姓显得很平静,整个社会的生活和工作秩序并没有因此打乱。唯一的变数就是,11日小鲍抵达车站后发现电车停运,只能悻悻而归。由于地震后,手机没有任何信号,很多日本民众自觉地在电话亭外排起长队。电话没有信号,不过网络还是照常,小鲍用苹果手机登陆了校内、QQ,和同学们相互联络报平安,此时他才知道这次地震居然是9.0级。

当天,余震不断,几乎是每隔三五分钟就有一次。晚上,每隔10余分钟就有一次震感明显的地震。当晚电视新闻中还有关于对海啸的预报,要求沿海民众要及时撤离。

第二天凌晨四点,电车恢复通行。上班后,一位家住沥木县的同事告诉小鲍,沥木县震感很明显,他家的房子墙壁上因此出现了裂缝。“总体来说,地震后大家都很淡定”小鲍说,民众的注意力只是围绕“地震时你在干吗”等问题,却对地震的伤害程度并不太关注。对于小鲍而言,地震后的日子过的还算顺利,没有什么变化,即使在地震当天就有人陆续撤离日本,他依然决定留守。

撤离

14日,福岛核电站出现核泄露,当天小鲍去超市就发现,饮用水和食品已被抢购一空。

15日,事态升级,小鲍和同学开始商量撤离的事情,不过他们在拨打几个出票点电话后发现,东京、名古屋和大阪飞往国内的班机均无空位。之后,小鲍好不容易在一家出票点得到飞回国内的机票需要3万日元(折合人民币约2426元)的消息,再过几分钟拨过去订票,为时已晚,机票售空。

其实这一天,飞回国内的机票已不再是票价飞涨的问题了,一票难求更让人难受。为顺利回国,小鲍的一个朋友请家人在国内订了东京飞天津的航班,机票售价1.7万人民币。同一天,另一个朋友在日本买了东京至上海的机票,花费9500余元。其实等到16日,机票更难订,更有甚者,机票价格飙涨至30万日元(折合人民币约24266元)。

为了早日归国,15日小鲍决定从福冈订购机票返回。在前往福冈前,还发生一个小插曲。日本订购机票,需要先转账到指定账号,因此他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就是将银行卡中的40余万日元取出,可订票需要银行转账,偏偏银行规定下午三点以后不再承接转账业务,之后需要转账的只能通过ATM机。小鲍又要把钱存回银行,再到ATM机上进行转账,可银行又有规定,每人每日资金操作额度不能超过50万日元,这样一来,钱就被“冻”在银行。小鲍只好求助同学,好一番折腾总算把机票给买到手。

15日晚6时30分,小鲍和同学在东京站坐新干线列车,驶往福冈。当晚12时抵达福冈。他们在机场临时办理了“再入国证明”,然后乘坐16日11时30分,由福冈飞往仁川转机至北京的航班。

北京时间3月16日17时许,飞机降落在灯火通明的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小鲍下了飞机后,轻嘘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责任编辑: 周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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