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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距离的孤独
2010-06-09 14:00

最近一段日子,翻的是董桥先生的《旧时月色》,其中有一句话: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人和鬼的距离,都消失在这些白色和微蓝的轻烟里。第一次读,便入了心,之后反复读,还是觉得好,那是一种沁入骨髓的孤独,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怀乡之情。

都说董桥先生擅于煽情,其实我不喜欢读过于矫情的文字,就好像我无法正经对待身边那些过于娇作的朋友。虚设的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董桥先生的作品,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熟悉的也许是那本《今朝风日好》,有些人喜欢至极,有些人如我,一开始看得郁闷至极。后来出于好奇,从末页往回读,过后,不得不佩服,董桥先生实在是高手,煽情煽得我没法说出一个“酸”字来,至于那点带有矫情的嫌疑,我看,也只有各自参透去了。于是,有一天得了他的《旧时月色》,一口气便读完第一辑:南洋。之后,一边沉溺在《如意·吉祥》那份孤独里,一边想着:人生是不是因为有了距离才觉得孤独?

上周,老汤的母亲走了,几天下来,他一直躲在日志里想念、追忆,像多数失去母亲的孩子一样,添了一种无能为力的哀嚎:妈妈,儿子真的很想你!这样直白的近乎孩子气的话,居然出自那么桀骜的一个临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口中,我的瞌睡都醒了一半。真是很无奈,却是很可爱。然而,仔细想想,为什么突然觉得那么孤单?难道非得隔着生死的距离,才开始追忆?

《如意·吉祥》的最后一节是这么写的:那张红纸的颜色太深了,不够亮,不像印泥那种朱红色。今天早上逛了几家文具店,都找不到心里那种红颜色的纸。所有的店员都看不到他心中的那种红。他觉得有点寂寞。上下三千年的夜都掉落在这一潭墨汁里,可是,居然找不到心中那么一点红来划破这潭夜……

人在什么时候是最孤独的?或许有些人从未有过。有人说,想念妈妈的时候最孤独。突然有一天,我的母亲走了,那种隔着空间的距离,隔着前世今生的距离,一下子,很深的孤独感向我涌来。

说起来,母亲走了整整三年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抗拒着一切关于母亲的遗迹。所以,直到前几天看见老汤留下的心情,那一刻,也才是第一次面对自己内心的孤独。好在,他选择用文字来释放自己,这大概也是最无力的怀念,却是最真实的。

那天之后,我在想,要是自己可以像老汤那样就好了。那样的话,就算在最深的午夜,都不会觉得孤单了,因为我可以看到心里的那一点红。那样的话,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天堂里那一道慈爱的目光。

张淑静

责任编辑: 储玲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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