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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岭春望
2011-04-11 19:47

四月初的胥岭,是一条泛着柔光的河。沿着乾潭东北翼的山路,任阳光倾泻而下,车走蜿蜒,期待的时间有如沙漏,很短,短得可以听见春天里时间拔节的声音。

车子行进在宁静的山弯间,一路原生态的气息扑面而来,胥岭就像一座宫殿隐藏在极易错过的山岙处,有屏障,有次第,有延绵。金黄色的油菜花覆满一层一层的梯田,叠升至岭尖,金得耀眼,黄得化不开,生生地把坚实的古官道湮没其间。

胥岭的古官道,均是石块砌成,经人或马,风或雨,年复一年的磨砺,锻造成天然的历史典籍,留给来者用以凭吊的几许诗意。

我不是游客,我深谙胥岭的风情,所有与伍子胥有关的传说把整个山村装点得古朴深厚,胥溪水、子胥茶、胥峰亭、子胥庙,纪念无处不在,又异乎寻常地文以载道,异乎寻常地剑胆侠心。

海拔400余米胥岭,百年的古樟古柏是其气魄,春光乍泄之下雄浑自在;千亩的梯田油菜是其气质,云蒸霞蔚之中美轮美奂;错落的古居民房是其气势,袅袅炊烟之上悠然南山。

沿着古官道登攀,田垄上垒砌的石块竟如此多而齐整,散落的巨石、石磨在此也是极好的装饰,不刻意间给人以故事的线索。有泉名惠乐,日夜不歇地在曲折的石渠中淙淙流淌,她与蜜蜂一样,给胥岭的油菜花田带来了一派生机,架设了王维《山居秋暝》中的泉石画境。

凑趣的还有胥岭大路上那些夹生的桃花梨花,开始抽芽的山核桃树,绿的发黑的合抱粗的香榧树,不为争春,爱把春颜展。参差的蔊菜、峨参、毛茛、野艾,也在春光里抬头,愁嫁的心语述与悦己者的手。还有一种匍匐在矮墙根、攀援在田埂上的藤蔓,我问遍了整个村子,竟只能得到一个同音名,石间寂。

我宁愿石间寂是所见植物的名字,虽忍受寂寞在石间抽枝绽叶,但释放的生命的能量却不输于任何同类。人生若也能默然忍受石间生存的寂寞,潜龙勿用,想来总会在某个转角遇上飞龙在天的大自在。

我的自由毫无方向,可能是我本身毫无方向感吧。只见层层梯田,片片黄花,只见山峦叠翠,无边无际。是人从画中走出,还是画从画中走出?人在花中被熏染得无所适从,而在画中仅仅是一个点,构不成图的点,渺小、无知、惭愧。

顺着乡人的指引,竹鸡洞、狮尾洞、金粟洞,匆匆而过,未及深入但求浅出。或许,当年在战乱频仍的岁月,只需在这些溶洞口遮蔽些茅草枝叶便足可避难。

胥岭之巅,有小天池名青龙潭,有歇脚亭名胥峰亭,回望身后是曲折如蛇形的千年官道,俯视岭外便是春山半是茶的潇洒桐庐郡。身在何处,在残砖断瓦的永福庵遗址上?永福庵也许只是时间不曾留恋的一个微末角落,这个角落也曾有过香火鼎盛、梵乐飘飘。而今这里只有一株无法估计准确年岁的千年银杏,银杏在此已不是树的概念了,更像是一截硕大方圆的碳化石,仅剩缱绻缠绕的绿藤一圈圈一匝匝地透着生气,给人以断肠人在天涯的联想。

胥岭之巅,空虚的心被汩汩而出的岭尖清泉滋润成满月状,恍如初夏的某个星夜,手指划着流星的轨迹怅然若失。有个无知的人无知地问:“星空的尽头在哪里?”

没有人答复,即便是在漫山金黄的胥岭,即便是座老态龙钟的青石拱桥,即便是只在油菜花丛中沉醉并沉沦的蜜蜂,依然无知极了,不知其所以然。

但是,油菜花的诱惑力依然极大,游客如织,并用相机拍下这许多重叠的影像,你的和我的都一样,一样的胥岭,一样的胥泉,一样的油菜花,全然融通成一片金黄,尊贵而纯洁,仿佛是一个天然的浴场,天然的牧场,天然的道场,走出胥岭,你即是干净、洒脱、忘我。

(张 宏)

责任编辑: 周碧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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