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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辂传奇
2011-12-29 15:42

商辂,字宏载,号素庵,严州府淳安县文源芝山村(今里商)人。

商辂之父商瑭家住建德县衙典史廨舍(在今梅城字民桥以北,林场以南一带),明永乐十二年(1414年)二月二十五日酉时,商辂就出生在这里。满月之时,邻里亲友都来贺喜,严州知府亦备了一份厚礼上商瑭家贺喜。家人抱孩子出来与众亲友观看。知府一见这孩子生得骨格非凡,五官清秀,品貌清奇。便笑着对商瑭说:“此儿有贵人之相,他日必成大器。”遂取名曰“辂”。后来商辂连中三元,后人称商辂出生地为落元里,并在此建“三元行宫”牌坊。

商辂十二岁那年,商瑭调任福建宁德县典史,商辂在建德县衙内度过了他的童年。宣德十年(1435),商辂乡试获头名解元,后来被推荐到京师国子监就学,学业大进。正统十年(1445),商辂在京参加会试,获得头名会元。参加廷试,又获头名状元。正统十三年(1448),严州知府黄澍以郡人商辂乡试、会试、廷试俱登首选,在府前街宣威桥上建“三元”石牌坊。

当时宫廷里有个太监姓王名振,自幼进宫服侍皇子朱祁镇,朱祁镇坐上皇帝宝座后,史称正统皇帝,又称明英宗,封太监王振为司礼监事。文武大臣稍不如他的意,不是贬谪,就是拿问,或调远方戌边,或革职为民,势倾朝野,朝内官员趋附奉承。可商辂不信这一套,不去拍太监王振的马屁,守正不阿。他始终不上王振家去求情。太监王振见商辂怠慢他,不把他放在眼里,千方百计想要陷害他。商辂处处小心从事,王振无法下手。后来商辂奉皇帝之旨,进东阁肄业,务期大用。商辂与陈文充任经筵侍讲。正统帝时常召商辂侍直进讲。商辂讲得义正词严,明白流畅,声音洪亮,在场听讲的诸位文武大臣莫不惊异。不久。商辂由经筵侍讲晋升为儒林郎。

正统十四年(1449年)七月十一日,蒙古瓦刺部大举侵犯大明。正统帝命御弟朱祁钰等留守紫禁城,吏部尚书王直、礼部尚书高谷、都御史王文、学士商辂等留守北京,命太监王振等跟随皇帝御驾亲征。七月十六日,正统帝亲率五十万大军前去迎敌。由于风雨连绵,人马饥渴,众皆危惧。翰林学士曹鼐谏言班师回朝,太监王振始终不听劝告,继续挥师北上,结果在土木堡全军覆没,损失雄兵五十万,王振亦被乱兵杀死。正统帝被俘,史称“土木堡之役”。

瓦刺部大军压境,进逼京师,人心惴惴,群臣聚哭于朝,议战议守未决。当时于谦巡抚河南、山西二省,接太后懿旨回京听用。群臣请太后临朝,商辂率百官伏阙启奏曰:“今皇上为民亲征,不意蒙尘。无奈路途遥远,皇上难以顷刻回朝,但国家不可一日无君,望太后以社稷为重,早定大计,以安社稷,以慰黎民百姓,天下幸矣。”

九月六日,奉皇太后懿旨,商辂作御策,册立正统帝长子朱见深为皇太子,时皇太子年方两岁,无处理朝政之能力。朱祁钰年长,是宣宗皇帝的亲儿子,宜嗣大统,于是拥朱祁钰即帝位,史称景泰帝。遥尊正统帝为太上皇。

瓦刺军大举进攻,京城危在旦夕,文臣武将大多惊慌失措。景泰帝坐朝,翰林侍讲徐珵上前启奏曰:“臣夜观天象,京师非迁南京不可,如不南迁,恐怕有不测之祸矣。”景泰帝惶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面对徐珵南迁避祸的错误主张,商辂上疏道:“迁都谈何容易?山陵社稷在此,六宫辎重在此,由谁来镇守?如京师一迁,大势去矣!”兵部尚书于谦亦上疏抗言:“京师乃根本之地,车驾若一动,万事瓦解,其祸有不可胜言也。前宋靖康之事,足为明鉴,今日死亦死在这里,绝不可一步离此。”力谏可守不可迁,商辂和于谦的抵抗主张得到了大多数大臣的支持。太监金英、兴安等皆称赞说:“朝廷有福,实我朝砥柱之臣也。”景泰帝闻奏,顿然开悟,乃命太监金英传旨:“如有谁敢言迁都者,必诛之。”景泰帝又任命于谦统率全军,主持京师保卫战。于谦率20万大军,列阵九门之外,经过五昼夜的激战,击退了瓦刺军的进攻,保卫了京城。于谦因功加官为少保,统管全国军务。

正当人心安定之时,景泰元年八月十三日,正统帝(太上皇)朱祁镇又被瓦刺部送归,商辂前往居庸关迎接。商辂向太上皇进呈诏书回銮疏,太上皇阅毕,对商辂说:“朕回京准备退下来,过清闲日子。你是朕亲点的状元,今天你为朕写封书信给我兄弟,朕明日进城。”商辂遵照太上皇的旨意,写了奏敕进呈给景泰帝。八月十五日,太上皇还京,景泰帝到东安门外迎接,送太上皇至南宫。景泰帝表面上欢迎太上皇归来,暗地里却窜通心腹,废除正统帝儿子朱见深的皇储地位,贬为沂王。立自己儿子朱见济为皇太子。怕大臣们有异议,于是用赏赐金银、晋升官职来拉拢文武大臣,凡文武官吏、军士、太学诸生,无不封官赐赏。时人谣云:“满朝皆太保,一部两尚书”。不久,四方灾异不断,盗贼横行,百姓流离,皇太子朱见济忽然得病而死。景泰帝大哭不已,七日不朝。

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四日,景泰帝病重,皇储未定。次日清晨,商辂、王文、于谦、陈循、姚夔、萧鎡等群臣会集于左掖门下,伏阙请恢复沂王为皇太子。十六日,姚夔嘱商辂作疏草文,恳请复立宣宗章皇帝孙朱见深为皇太子。十七日,武清候石亨乘景泰帝病重,皇储未定,北敌犯边之机,来到副都御史徐有贞家,合谋迎请太上皇复位,是为天顺帝。奸臣石亨、徐有贞诬陷于谦等共谋迎立襄王世子、策动宫廷政变的“莫须有”罪名,擒拿于谦等下狱。太上皇犹豫久之,对石亨说:“于谦曾有功于社稷。”众臣皆默然。石亨、徐有贞忙上前启奏:“臣等为迎陛下复位,九死一生。若不置于谦于死地,则今日之事为无名。”二十八日,斩于谦于市。京城百姓为之痛哭,为之喊冤。

石亨等人窃弄威权,势焰可畏。商辂从容不迫,与他们辩论。石亨等肆意诬陷,在皇帝面前弹劾商辂等人。张辄说:“前几日立东宫之事,是商辂与姚夔做的。”天顺帝对石亨等人说:“商辂无罪,前日请立东宫,他与姚夔是出于对社稷安危着想,宜从宽处理,削籍为民就是了。”

商辂削籍为民后,于当年二月,携家眷南行回归故里。天顺帝见到商辂的请立东宫之疏本, 遣太监陈鼎去召学士高谷进宫议事。高谷畏惧石亨等势焰,对天顺帝说:“商辂为人怎么样,陛下是知道的。我亦没有什么话可说。”天顺帝便下旨留商辂为吏部取用。天顺帝复遣太监陈鼎去告诉高谷说:“商辂对社稷有功,让他走了太可惜,朕想继续留用他。不知他去了没有?如没有离开,让他进宫来见朕。”杨善应声道:“他已经走了。”天顺帝说:“不知他现在已经走到哪里了?”杨善说:“已过济宁了。”

商辂解官后,于五月初十日回到故乡淳安文源芝山村,远近亲邻前来看望。天顺二年四月,商辂捐资雇请木工石匠于距芝山村(今里商)二十余里之文源深洞岭中峰,构筑瓦屋数楹,匾曰:“仙居书屋”。文源芝山去淳安县城,山道崎岖难行,且又时常溪水汹涌,跋涉艰险。天顺三年冬,商辂首捐赀粮, 整饬桥梁二十渡,开辟文源道路一百里。天顺四年正月二十五日,石亨有罪下锦衣狱。二月十六日,石亨病死刑部狱中。不久,徐有贞病死。天顺八年正月十七日,天顺帝驾崩,东宫朱见深即帝位,改元成化。于谦儿子于冕赦免归来,上疏申诉父亲于谦之冤情。成化帝叹曰:“于谦之功与冤,先帝都很清楚,久欲恢复官爵,为石亨、徐有贞等奸臣所蒙蔽谏阻。朕今即位,给他们予以平反昭雪。”于是恢复于谦、王文、范广等官爵,授于谦后裔为锦衣卫都指挥,令其世袭。并下旨召回商辂、陈循等。

成化三年(1467年)二月,五十四岁的商辂奉旨进京。商辂穿戴方巾丝绦,青布圆领农村野服去见成化皇帝。商辂自称:“淳安平民商辂拜见陛下。”成化帝曰:“先生,你身上穿戴的是何冠服?”商辂说:“臣为民,此乃民服也。”帝曰:“商爱卿,你为何这样说呢?先帝已知道你是冤枉的,朕今召你回朝做官,希望你尽心尽力为朕办事。”命赐麒麟官服一袭,玉带一条。三月三日,恢复商辂为兵部左侍郎兼翰林学士,召直内阁,参预政务。

商辂直言持正,刚正不阿,上奏《政务疏》言:勤圣政,纳谏言,储将材,饬边备,汰冗滥,广蓄积,崇圣道,谨士习八事,皆切中时弊。帝嘉奖之。成化四年九月,林诚、胡琛等弹劾商辂。商辂忧心忡忡,上奏《乞恩辞职疏》,帝览疏后对商辂说:“朕不会轻信谗言,望商爱卿不要推辞。”十月,商辂晋升为兵部尚书,兼职如故。

成化六年(1470)七月初,顺天、河北大水成灾,商辂上奏《赈恤疏》,请求准予立即赈济京畿灾民。是时,盗贼纷起,京城社会秩序不宁,商辂又上奏《弭盗疏》,要求缉拿罪犯,保障社会安定。成化帝采纳了商辂的疏言,下旨户部施行。

成化十三年(1477)五月十一日,商辂上奏《修政弭灾疏》,检举司礼太监汪直自提督西厂以来,屡兴大狱,权倾朝野,中外骚然,要求撤消西厂,罢黜汪直,捉拿韦瑛、王英,治以重罪。成化帝览疏后对商辂说:“朕用一内官,与国家安危有何关系?”商辂说:“汪直辈擅自抄收三品以上京官,擒械南京留守大臣,害得大臣不安于职,商贾不安于市,旅行不于途,士卒不安于伍,庶民不安于业,如此辈不黜,国家能不危乎?”帝遂立命罢去西厂,罢黜汪直,人心大快。六月十五日,成化帝又恢复设立西厂,汪直重新提督厂事。商辂对此事忧愤不已。二十一日,商辂上《乞恩休致疏》,乞请退休。成化皇帝赐白金、宝镪、金织袭衣等物,并遣人送往商辂府中。七月初二日,商辂入朝谢恩告辞。帝赐宴文华殿为商辂送行。临行之日,文武百官莫不奔走都门外,为商辂送行。商辂与前来送行诸位文武大臣挥泪而别。

商辂回到浙江严州府淳安县芝山村故里休养,继续捐资雇请石匠民工劈山凿石,修筑从文岭至港口镇的山路。成化十四年秋,商辂作《文源修路记》。成化二十年夏,商辂为严州府六县百姓乞请宽免夏税秋粮,民困稍缓。成化二十二年春正月,商辂雇木土泥匠在岔口溪边建西楚霸王庙。商辂患病期间,命儿子良臣拿出所遗俸赀赈济芝山附近农村受灾贫困饥民,附近贫困者因而得以度过难关。

成化二十二年(1486)七月十六日,商辂疾病日益加重,他对儿子良辅说:“人生如梦,想起当年乡试取得解元,十年后又考取进士。过了四年,召入内阁。后被石亨诬谄削籍为民,在家闲居十年。后再入内阁,到辞官退休有十年。退休回归,又已十年,数尽于此矣。”商辂又说:“我死后丧葬要简办,切勿奢侈浪费,望儿不要违背我的遗言。”十八日未时,商辂寿终正寝,享年七十三岁。

讣闻传至京师,成化帝深加悼惜,对文武大臣说:“朕知道商辂为人,忠义可嘉。朕为一些小事乃闲了他十年,现在想起来真有点后悔。他是个好官。”成化二十三年春正月,宰辅万安按照皇帝的旨意,派遣官员,到文源芝山村商府,代表朝廷大学士万安等文武大臣,祭奠商辂。

通讯员 汪建春

责任编辑: 周碧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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