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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宅即景
2012-06-04 20:01

三都的马宅村,与单蹄食草动物“马”无关,却是个宜居宜游的好地方。以前去陕西度假,知道临潼也有个村叫马宅倒是名副其实。

那三都的马宅村,为什么叫马宅,我向来就没想过。直到翻阅了马宅村的文史资料才略有概念,原来村里出了个马侍郎。马侍郎者,南宋户部侍郎马大同也,至今鹤山大塘坞仍有马大同的墓茔遗址。然而,对于更多不知马宅之意的过客来说,我宁愿另辟蹊径,用自己的理解方式着墨备注:“马宅者,言宅心仁厚如马。《礼》曰,为胜者立马;《书》曰,宅心知训。”天下还有什么动物会像马一样勤勉、敦厚、忠诚呢?

据说,汗血宝马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但有史以来的所谓俊才名流屈膝沦为数姓家奴者却多如马毛。有人说,这就是官场!不错,在封建社会的官场,人不如马。史书上说,马侍郎“以刚直介闻,以洗冤泽物为己任”,此着实不易。因此,千载而下,“马宅”足以调试到让所有人仰视的高度。

五月末的整个上午,尽管细雨如酥,凉风习习,但徐润达老先生沉心所著的《马公大同身世初考》、《马宅古文化》一直在牵引着我们的游兴,让我们在心底布下了一张期待捕捉历史遗存的网,一张可以不惧八百年雨蚀风化的网。

我们一行十余人,走村入户免不了叨扰山村的宁静。村民朴实,村景闲适,当朝露从草叶尖倾坠,速度和触感仿佛同时和谐地擦过我的脸颊。层层的绿意有片段式的、连续式的、刻意式的、随意式的,只要你,一个过客,拥有足够多的桃源洞悉力。

一个剪影,定格在我的记忆中。望着被树梢枝干切成块状的天空,我想起自己童年时的山村生活,朝飞暮卷中,一样潺潺的流水,缤纷的花木,丰饶的稻田,不经意间掠过云丛的鸟雀。

时近六月,草叶葳蕤,那份不向时间低头的执著依然在寻找生命的出口。山村多交岔路口,我问道,挡在我们面前的是坚韧却憨实的马齿植物吗?我真想就这样仰身躺下,这里是原始的家园的呼唤啊,不似城市,昼夜喧嚣,人心浮躁,文化如沙漠,到处是碰壁的坚硬的铁的声音与形质。人,虽然还是人,但却健忘、冷血、选择性失忆得要命!

幸而现在,我身在马宅,在时间无涯的大海里、山林间,对视那片与童年时一样的纯蓝的天空,我们感叹自己还是过客,到哪里都是过客,即便是家。

马宅的特点是什么?我们在查找,在问询,用笔和心在记录。我们发现马宅的历史很难确定,但它在确定的历史里从未向外界妥协过什么,它把乡土之宴办得灼灼其华,精彩纷呈。它时而柔美,时而刚健,它的背后是巍巍龙岗山,身前是淙淙前源水,山如屏,水如带,人或安居其中。

雨剧时歇,峦嶂如洗。偶尔四五农人,自得其乐般或荷锄而走,或推车而行,劳作的姿势不落成规。我们像是一群邯郸学步的怪物,在小小的山村竟然变得不知所措,连几只蚂蚁路过也会去猜测它们的去向。

一路的淡绿、绛红、墨黑、浅黄,你所能遇见的复合型的生态线条,像极了漫画里的构图,这该是儿童的最爱。那么,成人的最爱呢?自然是一年一度的马宅民俗文化节。马宅人多才多艺,他们的音乐禀赋、曲艺形式独成体系。唢呐、二胡、铜锣、腰鼓,还有传统婺剧、木偶戏、扭秧歌等,戏台上以千钧之力构成了一幅定型的画面,线条立体,像极了油画里不断蔓延重叠的色调,这是渐次浓郁的精神的力量,鼓舞着山村生活的勇气和信心。

时间在山村显得特别长,脚步在山村又显得特别慢,以慢度长,走个来回,还是转不出这个迷魂阵。可有时候,我们却都向往迷魂阵里的气味。当来到马宅村的大棚芦荟园,芦荟的本来面目让许多只吃过芦荟丁饮品的女士啧啧称奇。美容的植物原来长得如此生硬、锋利和精神,碧绿剑形的芦荟叶下隐藏着白嫩的果肉,它给山村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收益。此外,似柑橘、吊瓜、蓝莓、茶叶、西红花等,在马宅都有基地,基地之外是村民的期许,如当初开拓处女地时相同的期许。也许不久后,我们还会看见更多生态有机产业蓬勃在山村的晨霭里。

我突发奇想,如果可以滞留马宅几天,我或许会在半夜登临龙岗山巅,钻进凌晨时厚重的云海,去迎接马宅的日出。红彤彤的马宅旭日,像一匹破晓的赤兔马,巡游在充满希望和欢乐的田野的上空。

下方,我们依旧仰视,垂直的仰视。

也许对于马宅只能有一种解释,它与不甘寂寞的人类一样,有天赋、有理想、有大爱,它诱导着阳光下的客人兴趣盎然地走下去,即便走下去看见的无非是几幢民房,几条村道,几畦菜地,几亩果林。然而,我们还是继续在走,不停地走,走过龙门瀑布、血岭水库、宋家老宅,在山水树石之间,虽不免浮光掠影,身后的脚印却像极了一行行的现代诗,拌和着几声啾啾鸟鸣,简易地诠释着马侍郎“人物由来相代谢,不知陵谷几迁移”的落寞长叹。

山居处,午未之交,雨丝风片骤停,山岚云雾绵延如絮,阳光像高兴时才会打个招呼的眼角纹。这时的庄稼地,氤氲一片,错落有致,绿意醉人,土路边的地衣、地衣之上的荞麦苗更绿得夸张,似乎能霎时植入我对往事的种种思念。我所思念的童年时的小山村啊,它与马宅一样住在我的意识深处,阴晴雨雪,年复一年,无法挪移。

(张宏)

责任编辑: 周碧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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