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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颓乎
2012-07-25 17:44

 

张 宏

 

(一)

七月,一个普通的晨起,我从乡间的土房木窗中朝向对面的蓊郁山林。间断婉转的鸟鸣声把自然界的花木、顽石、溪涧、垅坞都拉拢在一个院子里,仿佛有珠落玉盘的响动。

这是个周末,我住在一个老乡家里。

白天,我独自一人在山间漫步,享受着远离喧嚣之乐,界外的高温被山泉绿苔涤荡而去,所见所闻绿意袅绕,竹涛回旋。想起小时候,这样的情景何须寻觅,三五好友进山称王,总得方便,更兼抱下许多山笋、菌菇、野果之类。那时,亲山近水好像是生活中再自然不过的组成部分,开门见山、下水网鱼、上树捉蝉也只是我们再平常不过的一种游戏。可惜时光划至今天,恬淡从容的心境却需要重新建构了,昔日的情怀只在回忆里作一声叹息而已。

理由是时代在发展,在这个理由之下,许多碎片式的记忆就渐渐消失了。我们小时候没有空调,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更没有肯德基,但我们却捱过了酷暑和寒冬。我们在树荫下用铅笔刀“锝包围”(一种在泥地上攻城略地的游戏),在学校小吃店用煤饼炉煮方便面,在小镇唯一的一家游戏机店里背着父母玩上一小时或半小时的“魂斗罗”……这些都不在了,包括很多见证这些的人也不在了,回忆之后,剩下的只有伤怀。

我能给他们下个定义吗?如果能,且叫“山中风景”吧?因为,现在只能进山去寻踪觅影了。而进山只是安慰心灵之举,并无实在作用,相反,内心如果恬淡从容又何须跋山涉水。

夜晚既临,山村一片寂静,也许这时候才是都市人最害怕的一类状态,没有灯红酒绿,没有歌舞升平,没有网络电影……只有鼾声,蛙声,蛩声。

(二)

现实中,我们往往用时间的单位来衡量距离,距离又往往使我们与倾心欲得的东西失之交臂。即便我们在某一天有能力回首冀望情景复原,也再无法旧梦重圆。

爱情,亲情,友情,大家内心都想使这样的情感孕育得更加完整,却平白多了些可以入诗的惆怅和悲怀。

我常说,这个时代文化饥荒,文人贫血,大抵也出不了什么诗人。但我常见许多诗人,并与他们一起谈诗。

我只能证明这是一个始终矛盾着的和谐社会,我们都在为他人辩证地活着。

有时,为了一个目的,我真想写点什么,特别是在确定无法写点什么的时候,又特别是在到处都能看见现代诗的时候。


 

诗,使我将所有的心思都溶解在长短不一的行与行之间,朦胧的,口语的,莽汉的,知识的,城市的,乡土的,废话的,下半身的……原来,汉字可以排列组合成这么多闹哄哄的阵势,而心思已然游离于诗外,把一段距离拉得更远,把一段时间拉得更长,抑郁者或许更抑郁,丧志者或许更丧志,愤怒者或许更愤怒。

其他,我想,没有其他了。

在为理想而挣扎、而突围的战斗中,在艰险的时间的拐点上,我仅仅只是举了一个浅显的诗的例子。因为诗言志,志有闲云野鹤,有出将入相,有小富即安。芸芸众生在生存与发展的一线,心里想的与实际做的会一致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会与不会都无可厚非。

(三)

人若高温,可以吃退烧药,可以敷退热贴。可气象呢?高温如火炉,火炉里还有什么物件能够安耽。于是,我真想写点什么了,即便是写“火军压境,退守书城”。

多年来,我患着与许多人同样的病,买的书多,看的书却少。究其原因无外乎两点,一是患了信息焦虑症,怕自己落后于人,怕别人懂得比自己多;二是患了文化焦虑症,即盲目补充文化钙片,装斯文,妄求多些书卷气。结果,买书成了习惯,看书却成了偶尔为之的休闲体验。当然,买书再怎么病态,也是君子之举,至少也是获取知识的渠道之一。何况不有买书的前提,便没有风花雪月浅酌低唱的资源,也没有舌战群儒慷慨陈词的资本,更没有究心明理史海钩沉的资产。

买书的人,我想最少总会翻上一两页吧!若积少成多也自然成为博学家了。比如看日本诗人的俳句集,你但看一页,若记得有个松尾芭蕉,且记得他的一首:“闲寂古池旁,青蛙跳进水中央,扑通一声响。”念过之后,炎炎夏日是否顿觉清凉呢?

其实,七月谈买书只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这样的愁,再虚浮不过、表面不过、印象不过了。叔本华说,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哲学。谈七月买书,自然就会有七月买书的哲学。故曰,天下之大无以排暑,只有坐拥书城,让无边纸质填我荒腹,千钧墨斧开我愚鲁,方觉无欺人之世,亦无欺世之人。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如此才称得上至乐无声。又自剖道,七月才是主题,东坡曰,活水仍须活火烹。若仍打书的比方,七月是一本书,买书之后,因为没有读罄的精力或根本毫无兴致,甚至于我只是一个伪读者等等,我仅仅翻了差不多七页便搁置了。

七月就是这样,我们甚至没有办法领略她全部的美,结果是“颓乎其间,人书俱老”。

 

 

责任编辑: 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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