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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油子(从军轶事之三)
2013-01-29 16:53

新兵下了老连队才算军旅生涯的真正开始。

1983年的春节前,我们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了,我被分到二营六连。到了老连队才知道,我们是二炮某工程团,是打坑道的,在这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可能怕我们在新兵连就不安心。老兵们还告诉我,我是分得最好的,在县城造房子,因为其他连队大部分都驻扎在大山中,而且是钻山洞打坑道。

老连队虽然住的是活动板房,但比起新兵连要好很多,一个排住一幢房,都是上下两层的铁架床,床板上都有棕垫和毛毡,房间里还有一个大火炉,既可取暖又可烧水,再也不会像新兵连那样洗刺骨的冰水了。连队院子里整洁干净,还种了花草,有单杠、双杠、木马、篮球场等健身场地。吃饭也好得多,一般都会有三菜一汤或四菜一汤。

新兵到了老连队才真正觉得是新兵,有些老兵就在你面前摆老资格,直呼你“新兵蛋子”,叫你干这干那,新兵是绝不敢说“不”字的。尤其是称呼,叫老兵一般都叫班长,或者在姓前加老同志,比如“张老同志”、“王老同志”什么的。而我们新兵虽然当面不敢,背地里也就自然把老兵叫成“老兵油子”。不过新兵们也都很听话,而且总是抢着干活,总想在班务会上或连队点名时受表扬。像打扫卫生这样的简单粗活,一般都由“新兵蛋子”干,有的为了早上起来就有扫把扫地,头天晚上就悄悄地将扫把藏在煤灰里,有的为了争一把铁锹,会争得面红耳赤。

刚下老连队,正好是部队冬训,大多也是军事训练和上政治课。没过多久,春天到了,我们就开始造房子了。第一天就分配我们装石子,跟着大翻斗车,四个人一车,用铁锹一锹一锹地装。我个子小,从来没干过这样的重活,哪受得了?一天下来,满手都是血泡,还被班长骂:“没用的东西!”我一气之下,抡了铁锹不干了。这可不得了,晚上开班务会,全体批判我。不知谁还把这事反映到连长那里。我们还在开会,连长就过来了,也没说什么,抓起我的手看了看,瞧了我一眼,就走了。

第二天我就被通知到连部当通信员,原来连长看到我手上全是血泡,又见我个子小,还了解到我是个高考落榜生,于是就把我调上来了。到了连部,和文书住一屋。文书叫唐国强,四川人,比我早一年当兵,还算关心我。当通信员重活是不用干了,细活还是挺多的,守电话、传通知、打扫卫生、端菜、打饭、洗碗,还要每天到县城邮局拿信取报纸。除了干通信员,我还兼任理发员。我从未学过理发,就拿新兵脑袋做学徒,实在不行就干脆理光头。没几天我就学会了。终于有一天,连长也来叫我试试。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整了半个多钟头,理完后连长拿镜子一照说:“嗯,凑合!”我才算舒了一口气。

因为是搞工程的,又脏又累,连部领导天天都要洗澡。我没等他们下班,就早早地用柴火把一大水泥池的水烧热。他们洗完澡,把脏衣服一扔,我就捡来洗。连部有四个领导,所以我每天都要洗一大堆衣服。连长是农民出生,还好说,随便洗一洗,他也不说什么。指导员是武汉市里的,就讲究了,有一次我把他的白衬衣和军装外套放在一起洗,就挨了他的骂。

不久,文书去当仓库保管员了,又调来一个新文书,是和我一起当兵的老乡。虽是同年兵,但按规矩,文书相当于班长,他就俨然一股当班长的神气,我自然不太服气,经常和他抬杠,但不管怎么样,两个老乡碰到一起还真不容易,直到现在转业到地方,我们两人还是关系很好。

几个月下来,工作都挺顺,但我的军校梦破灭了。因为新兵是不能考军校的,而且并不是谁都可以考的,要基层推荐、上级批准才能报考。原来的文书已是第二年兵,因为在连部,自然被批准报考。我想,当通信员也是有希望参加的,所以有空就看书,有机会还和他一起切磋切磋。可没想到,一切磋,问题就来了。部队考军校不分文理科,只考理科。

一盆冷水浇得我全身冰凉,满心希望化成乌有。我好几天打不起精神,趁到邮局取信的功夫,一个人跑到河滩上,躺在沙滩上,望着茫茫天空,伤心地流泪。但最后还是默默地对自己说:这点挫折算什么,既然选择了从军就一定要坚强地走下去。

(赵礼义)

责任编辑: 郭锡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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