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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溪曾经的辉煌
2013-04-23 14:53

寿昌江支流之一——甘溪,发源于建德、兰溪交界的黄洞山。流经岩垄、直坞、洪宅、甘溪、湖岭畈、最后于更楼注入寿昌江。这条溪虽然不长,但由于黄洞山植被好,所以水量充沛,水质清冽;甘溪两岸虽然多山,但地势都不高,土质以沙土为主,适宜种植番蓍、小麦、玉米等旱地作物,所以甘溪流域很早就有人居住。即使从北宋宣和年间(1119—1125),淳安人方五、方六兄弟来此定居算起,甘溪村的历史至少也有近900年了。

据《甘溪方氏宗谱》记载,方五、方六是淳安威平人。北宋末年,方腊率领当地农民起来反抗北宋王朝的黑暗统治,势力迅速扩大,威震江南广大地区。朝庭派重兵镇压,方腊败退到家乡的一个山洞里,最后被官兵擒获,凡参与方腊起义的农民,全被镇压,方氏族人更是难逃厄运。方五、方六(连名字都隐去)兄弟与方腊是同宗,当然是官兵追捕的重点对象。传说兄弟俩以打猎为名,一路逃到甘溪边上的一座山脚下。那是一个大雪飘飞的冬天,兄弟俩在山脚下找了一块空地,生火取暖过夜,第二天早上离去。到了第二年,兄弟俩又来到这里,拨开火堆一看,那堆火居然还没灭。兄弟俩知道,这是他们定居的地方。于是兄弟俩就在这堆火的边上结庐而居。

过了几年,兄弟俩相继娶妻生子,并另择地建屋,渐渐地,这里就有了一个村庄的雏形,村里人都是方五、方六的后人,都姓方,村名就用这条溪的名字命名,叫甘溪村。甘溪村的历史从此拉开了帷幕。

当甘溪村的人口越来越多,方氏家族越来越兴旺的时候,方五、方六的后裔们商量着要建一座祠堂,地基就选在当年兄弟俩生火过夜的地方,因为他们认为,这里的地气好,把祠堂建在这里,方氏的香火永远不会熄灭。于是一座豪华高大的祠堂很快就在山脚下立起来,取名“敦睦堂”,意思是两家人一定要永远和睦相处下去。

关于风水,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但是信不信由你,反正甘溪方氏家族一直人丁兴旺,到了明朝前后,由于人口实在太多,方家就有人开始考虑向外迁居。

在甘溪的上游,有两个地方是他们首先考虑可迁居的地方,一个是离甘溪村不远的一个小山坞,叫郑家坞。这里原来是郑姓人居住的地方。自从方氏后人迁到这里居住之后,郑家就一蹶不振,最终到了绝嗣的地步。与郑家坞相似的是更上游的一个村,名叫洪宅村,这里原来是洪姓居住的地方。后来,方姓和邓姓先后迁来这里居住,洪姓就越来越少,直到全部消失。除了这两个地方,还有一些方家人则迁到石岭脚、黄泥墩,甚至更远。

其实甘溪最早不叫甘溪,叫龙溪。前面讲过,这条溪发源于黄洞山,黄洞山的地势较高,落差就大。天一下雨,溪水从山上直冲而下,势如蛟龙,因此得名龙溪。自从方姓在溪边兴盛起来之后,为镇住村口的溪水,他们决定在村口建一座水口庙(当地人叫仙姑地)。庙建好后,派人从杭州灵隐寺请来菩萨。当把菩萨抬到村口的溪边时,扛子断了。可是当大家换了新扛子再抬时,这尊菩萨就再也抬不起来了。当中有人说,不要抬了,这里是菩萨自己选定的地方。于是又把原来建好的庙拆过来,在菩萨坐定的地方重新建庙。庙建好后,为了风水,村里人又把溪改道,让它从庙的北绕过。这一改,就把龙溪的名字也改掉了,叫改溪。由于当地口音,改和甘音近,书面字就写作甘溪了。

甘溪的真正辉煌是在晚清时期。

晚清是徽商活跃的时期,徽商的活动带动了新安江流域的经济。我在《关于麻园由来的一种传说》一文中写到,晚清时,甘溪出了一个大财主,他通过做苎麻生意发了财,他的田地西到西乡(大同),北到新安江边,几乎遍及半个寿昌县。

在甘溪,方有沛的故事家喻户晓。

方有沛是清道光、咸丰年间人,靠着祖上的庇荫,他的财富几乎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他的豪宅几乎占据了半个甘溪村,村里的两口防火塘成了他家的两口大天井,屋后的山坡上到处都是他的仓库,里面堆满了稻谷、玉米等。

方有沛是个地主,也是一个商人,他常去杭州做生意。有一天,方有沛做成一笔大生意,心情很好,就和手下人一起去游西湖。

在西湖上,方有沛一不小心把一根金簪掉落到西湖中,手下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他们又来到保俶塔下,遇到一位算命先生。这个算命先生一看到方有沛,就说了一句话,不要看你是个富贵之人,你死后连棺材都没有。方有沛手下的人一听,就上前和算命先生理论,我们老爷家有的是金银财宝,不要说木棺材,就是金棺材都有。

方有沛回到家后,一个佣人从菜园地里回来,手里拿着一根金簪走到方有沛的面前说,老爷,这是不是你的金簪?方有沛一看,正是他掉到西湖里去的那根金簪。方有沛问是从哪里捡来的。佣人说,在菜园地里捡的。方有沛觉得十分的奇怪。曾跟方有沛一起去杭州的手下人说,这不奇怪,因为老爷您是一个真正的财主,是您的终归是您的,丢不了。

长毛(太平军)造反打到甘溪,方有沛和村里其他人一起逃到黄洞山上避难。村里人逃难时带的是番蓍、霉干菜,方有沛带的是整袋的金子银子。

太平军在方家大院里吃喝玩乐了好多天,从方家搜出来的粮食无数,光金元宝就整整堆满了十八张八仙桌的桌面。躲在山上的方有沛饥饿难忍,他想用袋中的金子银子跟乡亲们换番蓍、霉干菜吃,可是人家就是不换给他。最后,方有沛饿死在山上,真的应验了那个算命先生的话。

太平军退出甘溪之后,留给甘溪的是一片废墟。方家的大部分房屋被烧毁,屋后山坡上的粮仓全部化为灰烬,只留下一道道砌得十分整齐的石堪。

甘溪是一座古村,是离新安江最近的一座古村。现在,甘溪村里还保留着一座建筑完善的方家旧居,这是方有沛家的正厅,是唯一没被太平军烧毁的方家建筑。这座旧居门面上的砖雕和石雕十分的精美,为本市范围内所少见。旧居门前有两棵大树,一棵罗汉松,一棵柏树。村后山脚下还有一座祠堂,也就是前面所讲的“敦睦堂”,这是九十多年前重建的。祠堂里有一个戏台,这个戏台也十分的独特,其顶部有一个八角形的魁星斗,台前的木栏杆上有四只木狮子。方家有两口大石缸,方五、方六后人各大有一只。村里还有一口古井,石井圈上“咸丰元年,方有沛办”几个字清晰可见。所有这些,都在向每一位来甘溪的人讲述着方家曾经的辉煌。

(樵夫)

责任编辑: 郭锡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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