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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去哪了?
2014-11-06 09:30

2014年8月6日清晨5点56分,爸爸走了。

爸爸出生在兰江边的一个村子。村子不大,人口不多,但环境极美,背靠的是连绵的山,面对的是不息的兰江。从祖上定居此地算起,我辈已是第15代了。

我们很敬重爸爸,小时候喜欢听他讲故事。

爸爸12岁的时候,日本鬼子进了村庄,把正在放牛的他给带走了,三个月后,他竟然又奇迹般地回来了。

1949年5月,建德解放了,爸爸听从奶奶的话,参了军,后来转到地方公安部队,那时的任务就是剿匪。直到1962年精简下放。

我们兄妹四人打小就很怕爸爸,他的严厉我们都受不了。他所信奉的教育方式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老大挨得最多,我是老二,还算好,自然占了点点便宜。有一年,我还在上初中,放学后,同村子里几个伙伴在外面做了“坏事”,刚到家,就看到爸爸拿了一把菜刀站在门口,吓得我面如土色。爸爸只说了句:把手伸过来。我只得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正在这个时候,妈妈飞一样地赶了过来……

爸爸的严其实是有原则的,他最容不得我们做违法或违背道德的事,也不允许我们背叛祖宗。1969年,由于建造富春江大坝,举家迁移到长兴。在长兴生活的十五年中,爸爸绝不允许我们在自己家或与建德人用当地话聊天,他说祖宗不能忘,家乡不能忘。

其实爸爸是爱我们的。每年的大年三十,他会怂恿我们喝酒,哪怕喝得烂醉如泥,他也不会发火,有时还会学瞎子阿炳拉二胡的样子给我们看,逗我们笑。那时我们就想,要是爸爸天天都这样,那该多好啊。

爸爸书读得不多,但字写得挺好,尤其是毛笔字。他从不教我们兄妹怎样写字,但我们的字写得不好,他就骂,以致后来我们兄妹四人的字都还过得去。公社放电影,班主任老师还会叫我写幻灯片。有一年的大雪天,爸爸挑了一担萝卜去公社食堂,卖了之后,给我换回了一双解放鞋。那一年,我的脚就没有生冻疮。

现在静下来细细地想,爸爸就是一棵大树,一根柱子,一座山。爸爸“上山”前的一天,天少有的凉爽,这在八月天,是极为少见的。

爸爸去哪儿了?去了与他朝夕相伴45年的老伴那儿。

妈妈先于爸爸15年就去了。坟前的树都有十几公分粗了,还是爸爸亲手种的。

在我写以上这些文字的时候,恰好国外的一朋友发来一条微信,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如果有一天,生你养你的两个人都走了,这世间不会有谁会每时每刻地管着你了,管你工作怎样了,管你是瘦了还是胖了,管你的身体怎样了,管你吃得好不好,管你睡得好不好。因为管人是很累的,谁会愿意这样去劳累呢?那还不是爸爸妈妈吗……在父母的有生之年里,多给父母一些快乐,别说自己没时间,别说自己工作忙。要知道,爸爸妈妈都只有一个,失去了朋友可以再找,工作没了可以再找,甚至连心脏没有了都可以重新换一个。但是父母没有了,到哪里去找呢?(通讯员 蒋华)

责任编辑: 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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