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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教师节
2015-09-10 09:07

□ 张文凯

按照惯例,9月10日教师节都要给母亲打个电话。

今天下班后,我便给母亲打电话,像往年一样,给母亲送去节日的祝福,但是我感觉母亲却不似往年那样的开心。细细一问,母亲说:“我已经50岁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从今年起,学校就不会给我排课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母亲一直在家乡的中学当语文教师,从我记事开始,我对母亲最深的印象就是每天忙着给学生讲课。很小的时候,我也经常跟着母亲到学校去,听着上下课的铃声,看着母亲离去、归来。所以,我对学校的铃声最为亲切,也最敏感。

在三尺讲台上徘徊了近30年,母亲迎来、送走了一茬又一茬的学生,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笔迹在多少学生的作业本上留下过痕迹。今天母亲在电话那头还给我开玩笑说:“教了这么多年的书,教过那么多学生,最后留下来的学生也只有你们兄弟俩了。”这句话勾起了我太多的记忆。

记得初二的那个暑假,母亲在收拾房间,见我过来,对我说:“今年升初三分班,你被分到我的那个班里了。”当时我心里偷偷乐了一下,心想,以后在母亲的班里可以稍微轻松一些了。然而,开学以后才知道,事情并未如我心愿,在工作岗位上的母亲与在家里的母亲是完全不同的,母亲对我的严格要求,让我不仅丝毫没有比其他学生有优越感,反而压力更大。记得有一次母亲上课,我却在下面打瞌睡,被母亲发现了。那时我正做着黄粱美梦,却听见母亲叫我的名字,“张文凯,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朦胧中我立马站起来,局促着身体,却不知要回答的是什么问题,更不知此问题要从何答起,在同学隐约的嘲笑中,我好不尴尬。

然而,母亲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她的工作上,给了她的学生。我现在也才知道,为什么爷爷当年总是数落母亲,嫌母亲不关心我们兄弟俩的学习和生活。弟弟六岁那年,有一天母亲去给学生上晚课,弟弟和我早就放学回家了,苦等母亲回来做饭,可左等右等,总不见人影。饥肠辘辘的我们只好自己做饭吃了。大概快到九点钟的时候,母亲才下课回家,进门看到我们两个,才想起来她的两个儿子还没有吃饭。忙碌了一晚上的母亲,马上穿上围裙,去厨房给我们做饭。弟弟说:“我们已经吃了,是自己做的面条,还给你留了一碗,在厨房里。”

今天打电话母亲时,我还提起了那碗面,母亲说,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也是最难吃的面。

时间过得真快,在我心中一直很年轻的母亲,却在不知不觉中到了快退休的年纪,她将不得不离开她喜欢的讲台和那些可爱的学生了。母亲说,以后,教师节也鲜有学生给她祝福了。我告诉她,您的教师节,我永远都会参加。

责任编辑: 季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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