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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珠
2015-11-04 14:23

□ 张宏

大珠,乍听之下总让人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大珠是乾潭镇罗村村的一个自然村。她遗世独立,在向往乡村生活的都市人眼里,她始终蒙着一层“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神秘面纱。虽然距离是远的,离乾潭集镇约33公里,离新安江城区63公里,但抵不住我们对她的联想。联想是痛的,因为我们小时候的家乡也曾有过一样的房子和房前屋后的菜畦、一样的溪流和溪畔的卵石青苔、一样的夜不闭户和路不拾遗。

有老人说,大珠是“大猪”的谐音,山泉汇集的溪流在村口形成小瀑,小瀑悬衔着的巨石状态奇异,远观如猪,取“鸿运当头”之意。当然,这只是一家之言,“珠”我们惯用的方言呼作“桔”,“猪”则呼作“彘”,不从书面语理解,两者好像不太搭界。

近两个月来,香港的室内设计之父高文安先生两度来乾,他是一个满世界游学漫跑的老先生。大珠山村错落有致的泥房、回环垒叠的布局、隐秘幽静的魅力吸引了他,他对整体改造、修旧如旧大珠山村这批夯土泥墙房已经有了概念。他相信通过自己糅合中西文化的设计和投资团队的努力,一定能将活化中国传统文化村落的理念进行到底,乃至生根绽叶、开花结果。目前,乾潭镇与高文安先生正在进行具体的项目商洽。

我们可以想象很多很多年以前的大珠,87幢泥房,102户村民,鸡犬之声相闻,邻舍之人互往,不论春花秋实,不分夏萤冬雪,白天辛勤劳作,晚上饮酒高卧,一派生机盎然的乡村景象确为我们所向往。但现实远远没有吟诗作画、调琴阅经那么逍遥自在、散淡自如,也没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么无所畏惧、随心所欲,现实需要我们必须对生活有更准确的把握和选择,以便去适应更具时代感的生活节奏、生活方式、生活内容,扛住生活中不可避免的残酷、悲壮、无奈,而心向往之只是文艺情趣下的禅意点缀罢了,她是味精不是米饭。

去大珠算不上叨扰,而今的大珠村仅有13人常年居住,且多数是老人家。我们很快就融入了这个立体的山岙空间,土黄色的泥房,石砌的房基、台阶,踩上去咯吱作响的楼梯楼板,均是取法自然、就地取材。灰黑色的瓦片,挂在屋柱上的红星广播,直接做进厅堂地面里的火塘以及木板覆盖的地窖,均作了雨打芭蕉、围炉夜话的协奏和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抒怀。斑驳剥落的白石灰墙面上清晰地显现着当年的朱笔语录:“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巉岩间、山腰处乃至房前屋后立着一个个赭黄色蜂桶,与由近及远云蒸霞蔚的墨绿色峰峦遥相呼应。菜园子里、村道的旁侧、石桥边、屋檐下均是随意地种植着南瓜、冬瓜、青菜、香菜、萝卜、芋艿等。水果、干果树则不时地映入眼帘,有桔、梨、柿子、杨梅、板栗、山核桃等,其中的一株草榧树估计有百年以上的年轮了,比我在姚村见过的那株更加绿意苁蓉。这些或块状或线条的构成直击我们的视觉,脚步像被磁石吸住般迈不开来。

环珠皆山也。只是这里的山势是与村落的造型是相得益彰的,山脚的坡度有嵌入式,也有流淌式,有怀抱式,也有托举式,民居因势利导、依山而建,与自然造化水乳交融。村道虽是泥路,但已被前人砥砺得坚实,且镶铺着大大小小、磨圆了棱角的石块,有些邻里之间的巷子、屋宇之间的甬道密布着巴掌大的扁平的溪石,走在上面一股“精气神”仿佛从足底窜升至脑门,切切真真能听见历史的余音在耳边回旋。

炊烟中的大珠亦别有趣味,公鸡阔步,母鸭归巢,花狗的胆子忒大,进村以来它从未离开我们五步远。在即将别离的时候,我们发现原来大珠是山,大珠是村,你根本分不清楚身边的杉柏、黄檀、樟树,迎风起舞的竹林,郁郁葱葱的茶园,以及让主妇们心仪的地衣、野芝麻、苦叶菜等等是长在山上还是村中,事实是村在山的攀援中延伸,山在村的静卧中驯化。我们流连于村中那条清浅婉转的山涧清泉,流连于经泉水的激荡摩挲变得锃亮的溪石,流连于被青苔绿藓和农夫背影所装饰的山石的梦。

我曾走进老张、老方以及豆腐西施家。他们知道我是镇干部,非常热情,待我如贵宾。在今天人烟稀少的大珠,老乡与客人在一个阴晴不定的日子两厢“遇见”真当不易。老张、老方以及豆腐西施无一例外都以养土蜂、种山核桃为业,收入尚可。豆腐西施顾名思义是个会做豆腐的爽朗妇女,而且做得非常出色,豆腐拉到乾潭镇上去卖远近闻名。

 

 

责任编辑: 蔡志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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