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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日梦
2015-12-22 14:30

前几日闲来无事,把那些关在犄角旮旯里的迂阔之论杂乱无章地诉诸笔端,并起了个题目叫《随心所欲》,但总觉得不好,于是立行立改,就有了《我的白日梦》。正常的梦一般是晚上才做得的,白日梦自然要比正常的梦虚妄许多,而虚妄的梦又最接近本真的我,本真的我不会在梦中去做那些浮士德式的交易,不会去出卖自己完整的自由的思想。

每到周末,乾潭的旅游码头便异乎寻常的热闹。三江两岸乾潭至梅城段绿道上,或散步或慢跑或骑行的人甚多,15公里的路程与绕西湖一圈相当。

我本就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不喜欢往人堆里扎。于是,就有了暮夜时携三五好友潜身绿道之歪招。这是白日梦的发酵,是可以跨出去一步步实现的梦。我们身披皓月疏星,耳闻江涛拍岸,眼望峦诡林谲,声和鸟鸣兽嘶,种种印象目见耳闻,绝非臆断。于是,铺陈在眼前的乾潭绿道就有了等同东坡先生在《石钟山记》中描绘的情境:“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这就是近在咫尺的家乡的绿道,是当年黄公望师法造化,绘就《富春山居图》时的心之所念、心之所宗。

我的白日梦中,时间是停止的,有心者做之,无心者笑之,倒也皆大欢喜。究其实质,还是随心所欲,还是这世上最难做到又最想做到的四个字。

11月以来,天气逐渐变得随心所欲。初冬的雨停停歇歇,战线绵长,这不是暮春的雨易让人缱绻感怀,情思泛滥。我们被一股湿漉漉的气氛裹挟着,重心向下,头脑晕眩,沉甸甸的郁闷像错开的药方令精神疲惫不堪。读书,喝茶,写字,听歌,种种分心之术,愈为之愈乏力,更谈不上自由不羁或独善其身。往年的11月,似乎要更冷一些,而今年它却固执得像个孩子抓住孟秋的衣襟不放,任由萧瑟肆虐,不著寒峭。直到月末几日,虽寒气骤降,但侈有蓝天白云,阳光作伴,对人生、对未来便又自信归位,犹如腾蛟起凤、紫电青霜,萌生出无限欲望来。

总统有梦,草民有欲,存在即是合理。我们叫做“理想”的伟大目标,很多人将它作为毕生追求,以图在峥嵘的时光里展现最生动的信仰。然而,一个特定时代中的理想往往败在悠悠历史的观照之下,最后被历史的记录者和旁观者当作一句呓语,或是一抹充满力量的掠过唇边的讪笑。正如“心”在中国人浩如烟海的药典里的概念一样,“随心所欲”的理想是超现实的,所以孔子要说“不逾矩”。显然,矩就是箍。

康德说:“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心中越是充满不断更新的认识和有增无减的敬畏,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我的随心所欲,就是想什么时候去绿道就什么时候去绿道走走,哪怕是深夜,是雨夜,是雪夜,这样才最得妙道。道在屎溺,道无所不在,道是雪夜访戴的王子猷,道是夜色中的子胥渡、溪西畈、东西源、江南坞,道是当年浪迹乾潭的伍子胥以及他的风餐露宿、剑胆琴心、壮志凌云。临水自照,我们又有什么理由穷途悲哭,庸人自扰,倒不如学学魏晋名士一路洒脱逸迈,引吭高歌,乘兴而行,兴尽而返。

我羡慕我的白日梦。

(张宏)

责任编辑: 方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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