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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夏承焘致谢玉岑手札笺释》,再探夏承焘执教九中往事(上)
2016-03-09 16:24

□ 许新宇

名人手札是一朵艺术奇葩。它的内容包罗万象,字里行间,记录了名人之间的交谊往来、学术交流、情感表露等诸多信息,是信主的思想、学术观点、生活经历的自然流露;它的写法不拘一格,随心所言,意到笔随,是最见性情的无意文字,也是我们探寻文史研究,揭开历史迷云的可靠实证线索。

《夏承焘致谢玉岑手札笺释》一书中,收录的手札共计七十三封,其中夏承焘致谢玉岑六十二封,致其他师友十一封。这些书信写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提及有过往的近现代文化名人众多,是个可待深掘的文史宝藏。透过这些信札,我们可以窥见今日还云雾缥缈的民国学界文坛一角。

在与谢玉岑的通信中,有近一半是夏承焘在建德梅城的省立九中(现严州中学的前身)执教时用毛笔书写的。书写的信笺大多是九中的校笺,读来尤为亲切。所及内容除了工作、生活琐事外,几乎被学术交流所涵盖。我在这些书信中,读到了夏承焘在九中执教时的雪泥鸿爪,其中的一个个细节,足以构成一个个生动的故事。其中用九中的校笺有六种不同的规格,有蓝色八行、以“浙江省立第九中学信笺”为抬头的信笺,左右两边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印刷题词,有红色八行、以“浙江省立第九中学信笺”为抬头的信笺,有红色八行、以“浙江省立第九中学校中学部信笺”为抬头的信笺,有红色八行、以“浙江省立第九中学用笺”为抬头的信笺,有红色八行、以“浙江省立第九中学消费合作社监制信笺”留尾的信笺,左右两边有“遵守公约,厉行整洁”的印刷题词,有红色八行、以“浙江省立第九中学第()院用笺”为抬头的信笺。

不要以为这样繁琐的例举是多余的,细节的关注往往是历史信息发现的最好突破口,从中可以探寻出当时的九中除了中学部,应该还有师范部、“消费合作社”这样的组织,这些多样化的教育格局,是我们研究民国教育史及教育体制的活材料。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夏承焘在九中执教不过三年的时间里,除了完成应有的教学任务外,教余时间几乎都用于读书、写作论文、创作诗词,及用不同的信笺,和老师、同学、亲友通信。我们可以想象,一个近三十岁的青年才俊,每晚在孤灯下夜读,用他那俊朗的书体在奋力疾书,在看似清苦寂寞的教师生涯中,却有着无比丰富的精神追求,着实令人敬佩。

1927年2月至3月,夏承焘曾在国民革命军浙江省防军宁波水上警察厅工作。3月至6月,他又应聘在宁波省立四中执教。到了1927年的夏间,当时二十八岁的夏承焘辞去四中的教职,回到故乡温州。此时,他收到了刚就任九中校长不久的同乡王亦文的数份函电,邀请他前往梅城执教。在1927年7月29日致谢玉岑的信函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王亦文新长第九中学,来数函电招致。舍下嫌严州僻左,颇不愿就。东野云龙之咏,远承拳拳,心感何似!苏生被逮,尚在杭狱。过甬时弟曾为一书营救,卒不得当,顷犹未定能否生还。蔡生家境尤惨,在甬闻讯,为之累唏。”

此言证实了我对夏承焘执教九中的缘由与王亦文有关的猜测,只是没想到,当初夏承焘并不情愿远赴偏僻的浙西山区梅城执教,看来最后是碍于同乡又是同学王亦文的情面,盛情难却,最终还是来九中就职,这倒为九中的校史写上了光彩的一页,这是后话了。

同年11月7日致谢玉岑信函中又提及:

“桐江山水,远胜永嘉,敝同乡在此者颇多。校中图书馆,藏旧书千余部,苦乏诗词集。学生程度较敝乡十中低。月薪可得百四十金,十月止发半薪。军事未弭,下数月尤难把握耳。冬间如得早归,当过沪一罄积愫。”

寥寥数语,却留下了丰富的信息。执任校长的王亦文因是温州人,所以聘请了众多的温州籍教职员工,除了夏承焘,还有李杲明等人,想来在异地的同乡能时常聚会,生活也不至于过于寂寞。而夏氏的课余精力,已经着手从事唐宋词人年谱研究,这是他学术生涯的起点。在此封信中,他托谢玉岑代为寻检各种词人词话。后来享誉词学界的《唐宋词人年谱》便是以这些材料为依托的写成的。

谢玉岑出生于常州书香望族谢家,十四岁随常州名宿、前清进士钱名山学习经史,成为名山老人的寄园弟子。夏承焘与谢玉岑的友谊,始于1926年。1925年的秋天,谢玉岑应温州十中伍叔傥先生之邀,赴温州执教。虽然在温州的时间不长,但与同在十中执教的同事夏承焘结下了深厚的友情。翌年秋天,谢即转至上海南洋中学任教。从一个侧面,可见民国时期的教育体制很是灵活机动,应职教师与用人学校双向选择,来去自由,所以教育人才频繁流动,给教育界带来了生气。

 

 

责任编辑: 蔡志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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