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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们的劳动
2016-05-18 14:07

——乡村记忆之十

□ 杨吉元

如今的孩子,放学回家,刚卸下重重的书包,便被大人催促着去完成老师布置的繁琐重复的课外作业。上世纪六七十代的我们却不同,老师基本上不给学生布置家庭作业。我们这些孩子回家后的主要任务,就是参加一些诸如拔猪草、割草和砍柴之类的劳动。我自然也不例外。

在农村,那年代每家每户都会养几头猪。前一年到交易市场买来小猪,一般到第二年的年底将猪杀了,猪头用来谢年,其他做成腌肉。当时,粮食很是紧张,大米、小麦或玉米用作口粮,番薯藤、水葫芦和水草之类则成了猪的主要饲料。猪饲料的品种虽然很多,但一年到头,需求量并不小。因此,到野外拔猪草以作补充,自然成了我们放学后的劳动任务。

放学回到家,书包一扔,挎一竹篮,手持一把镰刀,互邀几个小伙伴,便一起出发了。我们来到山间或河畔,看看天色尚早,往往先来一阵子游戏。或抛石子,或打水漂,或老鹰捉小鸡,玩得不亦乐乎。待到天色渐晚,意识到该拔猪草了,于是大家一哄而散,拎起篮子,便向四周寻觅猪草而去。

天天拔猪草,山间田头其实可采的猪草甚少,往往收获不多。这时,大家会显得非常紧张,因为猪草拔得少了,回家肯定会被母亲唠叨。有好多次,我们会跑到集体田里,偷偷地割点草子(紫云英)藏在篮子底下,上面再铺点其他杂草,然后回家。一次,我觉得拔的猪草实在太少,便突发奇想,找来几个棍子,在篮子里搭了个架子,一把猪草薄薄地铺在上面。吃完晚饭后,母亲来切猪草,用手一抓,便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她走过来轻轻地给了我一个栗爆子。至今想来,也觉得好笑。

养猪自然有养猪栏,养猪栏里还需要大量的杂草:一是杂草得给猪取暖,二是杂草可以做肥料赚工分。这样,到野外割草也就成了我们经常性的劳动之一。那时,山头是集体的,平时都封山,绝对不能上山割草,我们只得到田塍上或小路边用锄头去铲。记得有一次,我正用心锄草时,突然从草丛中蹿出一条大蛇,在我脚边盘旋一阵后,一溜烟不见了。因为毫无戒备,我吓得面如土色,全身发抖。回家后,母亲见我眼光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询问原因。待我说完,母亲便拿来三根筷子,取一碗水,对着灶头念念有词。一会儿,那三根筷子便直立在白花碗中。完毕后,母亲摸着我的脑袋说:“这儿子真的吓坏了。明天起来就好,别怕。”

冬天来了,山上的野枝杂草都已干枯,田里也暂时没有什么农活。生产队便将山头按人口或工分临时分给社员,并规定在一定时间内务必将山头上的柴草斫完,还特别强调,山上所有的松木之类一律不得砍伐。那一年,不知怎么的,父亲的手气特别不好。在抽签时,只抽到了几块俗称瘌痢头一样的山头,茅草都很少,更别说其他野枝了。

一个周末,我跟着父亲去砍柴,父亲将一棵已经被雪压断了的松树砍成几段,偷偷塞在茅草内,然后用绳索捆上两小捆,让我挑回来。我吃力地挑着一担柴,走在下山的路上,不料竟意外地碰到了大队里的看山老人。那时,山上的树木归集体所有,为了防止有人偷砍树木,大队往往会雇几个单身汉守护。一旦抓到有人砍树,一是没收砍柴工具,二是扣生产队工分。这时,我想到肩膀上柴草里的几段小松树,吓得两腿发软。

“看你吃力的样子,里面一定有松树?”

看山老人用眼睛盯着我,绕着我转了两圈,最后挥挥手说道:

“走吧,个头那么小,少挑点。”

听完他的话,我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那些年,我们的少年劳动生活困难而艰辛,但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生活磨砺,才使我们的人生内涵更增添了一些丰富和厚重。

 

 

责任编辑: 蔡志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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