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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山上的枪声
2013-12-25 13:22

李家的“四灵”之一龟山在当代史上还有一段光荣的历史。

1949年4月2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渡过长江,横扫江南大地,国民党政权土崩瓦解,国民党军队四散奔跳,解放军乘胜追击。4月30日,解放军第十一军第九十七团奉命追击国民党的一支逃兵。这支逃兵从皖南方向一直南逃,进入淳安,准备越过千里岗,占据寿昌城,企图与驻守在寿昌城内的国民党军队一起,死守寿昌,阻止解放军抢占浙赣线。解放军早已识破国民党军的阴谋,决定以更快的速度,抢到国民党军的前面,阻止国民党军进入寿昌。

这是一次与时间赛跑的战斗。

巍巍千里岗,林深路险,进入寿昌的通道有好多条,其中最近一条是遥岭古道,但是已经被国民党军占领,解放军只好绕道,从西坑源、北坑源进入四灵乡,时间已经是5月5日上午9点多钟了。当他们刚一进入四灵的时候,就发现国民党军也已经越过遥岭,驻扎在新桥,正准备向四灵方向扑来。解放军指挥员迅速下令占领四灵乡北侧要地——龟山,同时在东边的龙山、凤山和西边的麟山上也进行了布防作为第二防线,切断国民党军东突寿昌,西走衢州的道路。

龟山,远远看去,就像一只乌龟趴在四灵乡的北面。如果占领了龟山,就等于掐住了国民党出山的咽喉。而龟山属喀斯特地貌,山上虽然树木不多,但都是犬牙般的石笋,非常难走。

解放军来到山下,李家村有人自愿带路,把解放军从龟山西侧带上山顶。龟山的山顶形似一只仰天的大铁锅,这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八连一排冲在最前面,最早来到山顶,他们刚把战旗插在山顶,国民党军的大炮就飞上了山,炮弹在解放军战士的身边爆炸,掀起片片石,向解放军头顶飞来。与此同时,一支国民党军已经偷偷地摸上了山来。这时,只听“叭叭”两声响,四灵乡的原野上空升起了两颗信号弹,山上顿时枪声大作,销烟四起,弹迹遍地。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了。

龟山上的战斗还在进行,国民党军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而且不断地增兵,大有不攻下龟山死不罢休的架势。

山下的解放军指挥员密切关注着山上的战况,眼看形势对解放军越来越不利,他们发现龟山的东边还有一座山,形似奶头,当地人称之为奶头山。这山比龟山略高,如果占领奶头山,然后居高临下,必能压住国民党军的气势。于是下令一连迅速出击,占领奶头山。一连战士冲上奶头山,吹响了冲锋号。国民党军一听,发现腹背受敌,丢下一百多具尸体和几个伤兵,狼狈而逃。

山上正在打仗,山下李家、傅村、西塘蓬等村的老百姓都关上了大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枪炮声从下午5点多钟,一直响到晚上10点多钟才渐渐稀落了下来。国民党军被堵在了龟山以北,龟缩在新桥一带。当晚,他们逼着两名从淳安抓来的打铜修锁匠带路,想利用黑夜的掩护,突出新桥。可这两名打铜修锁匠也不知当地地形,只好随便带路。当把国民党军带到万水排时,发现有解放军,国民党军一气之下,就把两名打铜修锁匠打死了。然后盲目地从石屏方向出去,逃往龙游方向,再也不敢去寿昌了。

晚上,李家村的翁有林等几位村民,自动上山,把解放军带下山来,并发动村里人上山救助伤员、收拾尸体。下了山的解放军战士当晚全都露宿在李家街上,不管村里人如何劝说,就是没有一个人肯住到老百姓的家里去。

这次战斗,解放军有五位战士牺牲,其中有两位战士连姓名都不知道,村民只好把他们合葬在麟山下,并立了一块无字碑。有几位解放军伤员被安置在李家村里的一座财神庙里进行治疗。几天后,解放军伤员就被接走了。

另有三名国民党伤兵也被安置在李家村外的一座文昌庙里,其中有一名据说是排长。此人人高马大,脾气也很大,一般人给他饭吃,他都不肯吃,只有女人给他吃,他才会吃,并且要当作女人的面脱下裤子。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愿意端饭给他吃了。一天早上,有人发现他死在文昌庙门外的一口水井里。后来这口井就被填平了,上面种了一棵枣树。现在,这棵枣树已经很老,仿佛一个老人,一直在这里讲述着那段历史。

另外两个国民党伤兵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也被有关部门接走。村里有个人说,前几年,他去江西,偶然遇上一位老人,闲聊的时候,那位老人和他说起李家村的一些情景,比如龟山,比如村外有座文昌庙,庙门呈八字形,庙门口还有一口水井。当时村里的那个人听过也就听过,没当一回事。回来和村里其他人说起这件事,村里就有人猜想,那位老人很可能就是那两个国民党伤兵中的一个。(沈伟富 文/摄)

责任编辑: 黄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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