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 建德新闻网
0571-64718371
举报电话: 0571-64734823
我要投稿
建德市新闻传媒中心 主办
您当前的位置: 建德新闻网 > 新闻中心 > 周边

微信扫一扫分享

从浙人的角度 延续汇聚 文脉绵绵
2020-10-19 09:24 来源:浙江在线

原标题:从浙人的角度 延续汇聚 文脉绵绵

浙江在线10月18日讯 还是那间LOFT结构的办公室——约40平方米的底层,码放了5000册古籍,二层是几位编辑的办公区。

不过,与我三年前的探访相比,进门那块可以召开小型会议的区域,已经被书稿填满。

等候浙江文丛编辑室副主任路伟先生的几分钟,我还听见楼上的脚步响动,以及对一些讨论书稿意见的声音。

三年前,也是在这间办公室,我问如今已经是浙江古籍出版社副总编辑的况正兵:“能不能说,这40平方米装下了1911年之前所有的浙江写作?”

“还不能,但这是我们的理想。”当时,他这样回答。

如今,理想在生长。

到2020年底,走过10年的“浙江文丛”将出满800册,第三期编撰计划也将启动,它的时间下限,也不止于1911年,会因名家著作的遗存而往后延长。

从上海图书馆“淘”出八千页底稿

和多数普通阅读者一样,站在这间将几千年的“浙江写作”汇聚又生发的办公室,只有故事,才能让我更好地理解编辑们是如何梳理植根于过去的文字,又构建着它在当下以及未来的意义。

“浙江文丛”正在进行中的《袁昶全集》,有着这样一个故事。袁昶(chǎng)是浙江桐庐人,清朝“庚子五大臣”之一。在杭州三台山八盘岭一带,原先有一个很大的袁昶墓,与于谦墓毗邻,后来迁到了南山公墓,与马一浮、黄宾虹的墓地为伴。

“庚子五大臣”中有三位是浙江人,袁昶的著作最多,日记就写了30年,“内容相当详细,涉及读书、治学、生活中的大小事,对于研究非常有价值。”路伟说。但难度也最大,因为他留下的大部分是稿本,除了字难认,其中还有很多涂改。

袁昶著作的大部分稿本在上海图书馆,全部被列为善本,大概有百来册。

上世纪的古籍整理,仍是“整理一部古书毁一部古书”的时代,因为整理者如果不把整部书抄出来,往往会直接在线装书上进行标点。现在,受益于数字技术的进步,可以在原书的打印图片上操作。

但上海图书馆复制善本收费不便宜,一拍至少50元。八千多页的《袁昶全集》,光打印费至少40万元。路伟想了一个招。他找到袁昶的曾孙,生活在上海松江区的袁继先。通过袁继先的努力,上海图书馆将这八千页全部打印出来,装了好几箱子。

如今,这八千页《袁昶全集》正在整理中,诗文已经整理完毕,日记也整理过半。

寻找底本只为把书做得更好

袁昶的故事还没讲完,有个顺丰快递到了。路伟打开,倒出来一个U盘,里面是毛奇龄的某部著作。中国国家图书馆有收藏,可惜是残本。但这个U盘里装的是全本,路伟通过朋友从另外一家图书馆复制而来。

如此锲而不舍地寻找更好的底本,路伟说:是为了把书做好。

“我劳人逸。”这是路伟时常说的一句话,“我辛苦点,别人就安逸点,在家买套书就可以看到原来没有看到的东西,他的研究就会更加深入。理想的状态是学者著作的参考文献的版本是我们的‘浙江文丛’。”

为学术生态的改变出一点力,是“浙江文丛”的目标之一。它正在慢慢实现这个目标,文丛除了实现了一些基本文献的精细化,还进一步披露了一些珍贵文献。

路伟举了黄媛介的例子。黄媛介是嘉兴人,这位明清时代的奇女子,能书能画,在杭州西湖客居十年,还是柳如是的闺蜜。

黄媛介是位相当有独立意识的女性,曾在望湖楼附近摆了一个画摊,靠卖画养活自己和家庭。在纳入“浙江文丛”整理计划的文献中,就有新发现的黄媛介诗集《湖上草》。所以,“浙江文丛”收录的黄媛介集比先前《黄媛介集》整理本多了近百首诗,这对研究她个人以及整个时代的状况提供一种视角和细节的支撑。

越精细越能为研究作支撑

出版大厦的五楼,有浙江古籍出版社的一间会议室,这10年出版的“浙江文丛”占了一面墙。

在这里,我见到了况正兵和同为浙江古籍出版社副总编辑的陈小林,他们都是伴随“浙江文丛”成长起来的优秀出版人。

在即将开启的第三期“浙江文丛”里,况正兵说,要补短板,拓新篇,表彰遗佚。所谓补短板,是要把之前因为各种原因遗漏的大家全集全部做出来。

比如,龚自珍、陈亮、叶适……他们代表着浙江思想脉络的主干。这些人的作品,之前也陆续有人整理,但是要做到更好,就要“另起炉灶”。“很多以前本子,即使名家整理,也会过时。所谓过时,主要是指他用的本子不够多,又受制于当时的条件,出现的错误也比较多。”

拓新篇是指不局限于1911年这个时间界限。“1911年之后的也要整理,比如汤寿潜,是一位重要的实业家和政治活动家。”况正兵说。

表彰遗佚的指向则是那些历史与现实中都不太有名,但著作非常多、价值不一般的古代浙江人。比如晚清玉环女经学家戴礼——又是一位女性。“古代社会,女性写点闺秀诗词是很普通的事,但戴礼研究经学,这就比较少见。”况正兵认为,这样的女性,值得被历史记住。

在况正兵的计划里,三期“浙江文丛”会出300册。

“其实以浙江的体量而言,四期五期都可以做得出来。”10年,200多个人,800册,按况正兵的估算,这个数字甚至不能囊括三分之一的古代优秀的浙江人,“浙江在南宋之后,文化发达,出版业也很发达,一个小地方,会扎堆出现一堆人,都有著作存世,而且量很大。其背后的原因是经济发达、文化复苏,大家都有余力来做这些事情,留下的成果很多,也形成了积极向上的风气。”

编辑文本的人也在被文本塑造

十年前,“浙江文丛”的编辑团队中,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如今,他们中的很多人与这套丛书一起走过十年,并不断迎接着90后新人的加入。

编辑“浙江文丛”的过程,也是与古人打交道的过程。那么,从文本中读到的那些古人的为人行事,是否也影响了这一群年轻人?

陈小林说,《袁枚全集》与《屠隆全集》,是他职业生涯中很重要的两本书。

他喜欢袁枚,“你说他轻佻也好,没有学问也好,但是这个人有意思。包括李渔、张岱,他们都是比较强调个人兴趣,实现自我的作家。”屠隆也是,作为“晚明奇士”的代表,这个人是一朵很作的“末世狂花”。于是,陈小林“收获”了袁枚与屠隆,并在工作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油然于心的共鸣。

况正兵记得初入团队时,常常加班到很晚,从20楼望向杭州大厦的灯红酒绿,再感受一下办公室的平静——“很奇妙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觉得做事情就可以了,很想一直持续下去。”那时,他整理《谭献集》,在浙江图书馆古籍部一个字一个字照着底本校对,那些瞬间成为特别的记忆。

在这些回望中,再来回答“古人对青年的影响”这一话题。准确而言,古人与今人,是相互影响的关系。

“我在做编辑的时候,实际也在塑造文本,通过塑造文本,表达我的某些倾向;当然文本对我也是一种塑造。”路伟说的“潜移默化”最具有代表性。

而这,也适应于正在投身于几千年的“浙江写作”的所有年轻人。

责任编辑: 陈海燕

扫一扫关注官方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