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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走的荒野的孩子
2014-04-23 14:08

他再也听不到温暖的山坡上/牛犊稚嫩的呼叫/再也听不到水壶在炉子上的鸣叫/那声音曾安抚过的他的心灵/也听不到了/老鼠围着箱子的蹦跳。

爱尔兰诗人叶芝在“被偷走的孩子”里用低低的忧伤而又爱怜的语言传递出的是对孩童失去的童心的哀叹和呼唤。

20世纪下半叶和21世纪的儿童赢得了“机器”,却失去山脉、河流、海洋甚至整个大自然。孩子们真可怜,我们应当重新大喊一声“救救孩子”。梭罗说:“世界存留于荒野。”孩子是世界的未来和希望,孩子唯有融于荒野,生存于自然,才能保有童真。失去童贞的孩子就如折翼的雄鹰。

曾几何时,我们的童年是在撒开了腿奔跑于漫山遍野的欢笑生活中度过的。而今,我们的孩子,厚重的书包、一个啤酒圈接着一个啤酒圈的眼镜、一个补习班到另一个补习班,成了他们童年生活的全部。不是有人这样描述我们孩子的暑假生活吗:他们不是在补习班,就是在前往补习班的路上。秋天,孩子们行色匆匆的步伐沾染不上秋天的痕迹;被各门学科知识充塞的心灵挤不出一丁点的空间感知秋叶的飘零、乌鹊的南飞、西风的萧瑟。科学课上,孩子们只能被动地接受“水稻是陆生植物,而不是水生植物”。我们的孩子被生存技能的学习剥夺了童心,降低了他们生命的质量。我们的孩子被教育、被成人的自以为是偷走了。他们成了心灵提前硬化的小大人。我们的孩子远离自然,也就远离了真切感知生命孕育和律动的过程,从而也就缺失了对大自然应有的敬畏。他们的概念里自然是拿来战胜的,是可以不断伸手索取的对象。他们不知道自然、荒野是我们生命的起源,更不懂得与自然共融,他们是一群骑着木桶讨煤的异类。

所以,叶芝在他的作品中伸出双手,深情地呼唤:“来吧,人间的孩子,到水边和荒野里来吧,和一个精灵手牵手吧。”

所以,我也想大声地呼唤:“放手吧,自以为是的成人们,让我们的孩子回到水边和荒野吧。那里,梭罗会牵起他们的小手,引领他们倾听鸟儿婉转的啼鸣,在声声啼鸣中启发他们领悟生命向死而生的真谛;那里,陶渊明会带着他们东篱采菊,在远离车马喧嚣的荒野看炊烟袅袅,闻鸡鸣狗吠,启发他们感知生命的诗意;在那里,海德格尔会于星空闪烁的夜晚带着他们遥望星空,畅想月宫中月兔沉浸于嫦娥翩跹起舞而被寒露侵湿而不觉的优美意境,启发他们即使身陷阴沟也要仰望星空。”

所以,我还想温柔地呼唤:“回归吧,回到荒野吧,我的孩子们。因为只有在那里,你才会拥有一颗感知蚂蚁微笑、担心猫狗冻脚的童真与柔软。”

责任编辑: 翁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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