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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狐献斛(民间故事)
2014-08-04 10:12

很久很久以前,浙西山区洋溪源里的宋岸村,有个老猎人名叫夏德海,此人生来胆子大,什么豺狼虎豹都不怕,而且最喜欢打老虎。夏德海对乡民有个承诺,不管谁家的猪如果让老虎拖走了,只要向他报告,他都会赔偿损失。

这一天,住在石灰山下的刘寡妇哭哭啼啼地找到夏德海,她家一头养了五个月的架子猪让老虎拖走了,第二天她上山只找到一副猪肚肠。夏德海听了,就问她那副猪肠还在不在。刘寡妇说她拣回来准备喂狗,还挂在厨房里。夏德海说,你把那副猪肠给我,我给你两百个铜钱,去买头猪仔,养得好还能赶上过年。

这天晚上,刘寡妇安顿好她的儿女,正准备睡觉,忽听得敲门声。刘寡妇才三十来岁,人长得也有模有样,周边山坞里光棍汉打她主意的不少。她警觉地回话道:“老娘睡觉了,有事明天来!”“我是夏德海,想到你家借一宿!”刘寡妇一听就生气了,她大声吼道:“你当我什么人了,几个铜钱就想拣我便宜,没门,明天我就把你的臭铜钱还给你!”夏德海慌忙解释道:“你别往歪处想,我就借你家的猪栏房住一宿,行不?”“你要住猪栏房,由你住几宿,老娘不管。”

约莫子夜时分,忽听得从石灰山方向传来两声巨响。刘寡妇听到猪栏房有开门声,她悄悄起床,穿好衣服,轻轻开了大门,想看看夏德海究竟在干什么?

这时,刘寡妇看见夏德海头顶着一只小铁锅,胸挂藤牌,穿着一双钉靴,手中拿着一根五股钢叉,朝着石灰山的山道走去。刘寡妇感到很奇怪,就悄悄尾随着他,也上了石灰山。

弯弯曲曲的崎岖小道实在难走,刘寡妇喘着粗气,夏德海却矫健快捷。很快到了半山的山垭口,有两株苍松像门神似的屹立在两旁。夏德海突然停住脚步,原来,在山垭口的路中间,一头眼中闪着绿光的华南虎端坐在那里。刘寡妇吓得差点喊出声来。这时,只见夏德海双手紧握钢叉,向老虎胸前刺去。虎长啸一声,向后翻倒,声震山谷,这真是虎死威不倒。

原来,夏德海收了刘寡妇的那副猪肠作诱饵,在山垭口的两株松树上装了两支火铳,那头虎闻到猪肠的气味,用爪去抓猪肠,结果拉动了两支火铳的引线,双枪齐发,击中老虎的前胸,老虎身受重伤,还端坐在路上。夏德海全身披挂,有备而来,那柄五股钢叉甚是了得,这最后一刺就要了这个头华南猛虎的命。这一切全让刘寡妇看在眼里。

这时天已蒙蒙亮,夏德海见刘寡妇也上山了,就叫她下山请两位壮汉上山帮他抬虎下山。刘寡妇这时对夏德海已刮目相看,这老头子还真有能耐,为民除了害,也给她报了心头之恨。

从那以后,刘寡妇见夏德海这个老光棍生活无人料理,就经常为他缝缝洗洗,烧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他。夏德海赚到铜钱也会经常接济刘寡妇,这么一来二住的,就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转眼到了寒冬腊月,冬季正是狩猎的好季节。

这天上午,夏德海手提猎枪,在石灰山上转悠,前几天刚下了场大雪,满山遍野披上银装。石灰山位于莲花乡腹地,峰恋连绵,沟壑纵横,岩洞很多,山顶林木茂盛,古时山区人烟稀少,那里正是野兽的乐园。

这天,夏德海的枪下放过不少猎物,因为他盘算要打一只九江狐狸,这种狐狸的尾巴有九节环状花纹,浑身毛色金黄,底绒厚实,皮质柔软。夏德海准备给刘寡妇做件狐皮坎肩,刘寡妇本来就长得俏丽,如果再披这么一件狐皮坎肩,那还不美得像王昭君。

夏德海在雪地里就这么边走边想,想到刘寡妇,天再冷,他的心里还是热乎乎的。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眼睛一亮,前面约三箭之遥的石径上,一只九江狐狸正在慢慢地走着,那金黄色的狐皮在雪地里分外耀眼。夏德海喜出望外,悄悄跟上。狐狸是非常机灵的,它发觉身后有人跟着,就立即拼命逃窜,可就是跑不快。这时,那狐狸已经走到石崖的尽头,前面是断崖绝壁,百丈深渊。夏德海可开心了,他举枪瞄准。那狐狸真有灵性,它转过身来,前腿跪地,不停地朝着夏德海叩头,而且眼中挂着泪珠。夏德海正准备扣枪机的手指僵住了。他再仔细一端详,那是头怀孕待产的母狐,难怪它跑不快。

夏德海自幼丧母,他虽然杀生无数,此时突然萌生恻隐之心,他倒提着猎枪,转身走了。那只狐狸也很快转身,逃生去了。

唾手可得的狐皮坎肩被夏德海主动放弃了,夏德海从此再也不去找刘寡妇了,刘寡妇反倒牵挂着夏德海。意想不到的是,夏德海从那以后再也不打猎了,竟然到莲花峰下的白云寺出家当了和尚。

夏德海是动惯了的人,叫他整天打坐念佛是做不到的。他主动要求方丈,让他负责白云寺砍柴的差事。有一次,他上莲花峰去砍柴,在仙人洞旁,见到了那只被他放生狐狸,那只狐狸还恭恭敬敬地向他献上了一丛翠色的小草,拱拱前爪,走了。

夏德海把那草拿回来给方丈看。方丈一看,惊讶地说道:“这是世间九大仙草之首——铁皮石斛啊!”夏德海心里激动不已,没想到这兽类也懂得感恩,他每次上山砍柴,就采些来服用。后来,白云寺里就有了一位白胡子长寿老和尚,再后来,这老和尚不知道哪里去了,有的说他成仙了。

直到前些年,莲花峰附近有个十来岁的少年,他从后山爬到岩山上采石斛,不慎从数十丈高的石崖上摔下来。意想不到的是只受了点皮肉伤。据他说,他从石崖上摔下来时,有个白胡子爷爷双手托着他,他是缓缓地落下来的。难道那个白胡子爷爷就是夏德海吗?天晓得!但灵狐报恩献铁皮石斛的故事却留传下来了。(汪世炎)

责任编辑: 周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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