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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夏承焘致谢玉岑手札笺释》,再探夏承焘执教九中往事(下)
2016-03-11 09:27

□ 许新宇

夏承焘在九中执教时,拟编著《词林年表》和《词话选》,因此需广泛搜集各种词集、词话、词人年谱。家乡温州籀园图书馆、当时所在的九中图书馆及谢玉岑执教的南洋中学图书馆,便成为他搜集资料的三大主要来源。所以在这一年与谢玉岑的通讯里,借书、买书与读书,成为他们的主要话题。可苦于九中图书馆中藏书与夏承焘的期望相去甚远,他在通信中向谢诉苦:“明年如无变更,弟当仍旧贯。月得百四十金,尚足敷衍。惟僻地买书不便极苦痛耳。明春动定,便祈告我。”到了岁末年底,学校放假,夏返瓯过年。

寒假一结束,夏返校继教,半月后与谢通信:“弟来严已半月,今年各同事多携眷,内子亦以前月同来。”到了六月初,夏在严州近一年,致谢的信中又倒苦水:“严州足山水之娱,唯求书甚难,殊厌居耳。已生倦意。”

总以为山清水秀的严陵故地,是教书修学的好地方,可真忽略了有词学之负的读书人夏承焘因为求书甚难的尴尬,在信中透露出的思迁之意也在所难免,所以徒生了“居严州无书可读,望杭州上海如琅嬛石室也”的向往。无奈之余,夏在信中总会向谢玉岑毫无忌讳地求书、求字,或代求熟知的名人字画,以这样的文雅之喜,解苦闷之心,可见当时民国文人交谊的风貌,其率真无忌也足见他们之间的交情之深。

在1928年10月10日的致谢玉岑信中,夏又发宏愿,在著述《词林年表》未完稿之际,又有作《中国学术大事表》之著的想法,内容涵盖极为广泛,想用五年的时间完成。但夏心中也没有底,在信中和谢商讨,想听听谢玉岑的意见。到了1929年的六、七月间,当夏承焘得知谢玉岑病体欠安,便急于告诫:“……知贵体欠和,极念,极念!伏望屏除万虑,静心调养,当勿药也。……温州出肺形草,据医云,治肺颇有效,价亦不昂。兄如常服此,可属舍下购奉。”朋友间真挚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着实令人感动。而后又摘抄医刊偏方奉出。到了这年的中秋之际,夏承焘又去信叮嘱谢玉岑,别忘了服药,不要劳累过度,祈节制珍重为要。10月的某日,夏承焘在医学报上偶见南京名医俞鸿宾载一中医土法治肺药方,摘抄下来告知谢玉岑,让他试试疗效。

眼看1929年即将过去,夏承焘去意已定,馆藏丰富的上海南洋中学图书馆一直是夏承焘的向往之地。当他听说谢玉岑有辞南中教职之念时,在致谢玉岑的信中提及,等这个学期结束将携眷返里,辞去九中教席,希望他能帮助留意上海的教职,言下之意就是他空出来的位置“可介弟暂代否?”其实,夏承焘想离开九中还有一个原因,时任九中校长的王亦文被人攻讦,“势将摇动”,不如大家一走了之。

寒假在大雪纷飞中悄然而至,这个冬天对夏承焘而,言特别的寒冷,他心中的愿望没有一个实现。上海的教职迟迟没有音讯,工作上的事他只得另作打算。由于大雪封道,滞留在梅城,使得夏承焘回老家温州过年的计划也落空了,他不得不做在梅城过年的准备。在除夕那一天,还给谢玉岑去了一封信,有言:“弟今冬归计为大寒中沮,决与杲明仍留此度岁。”

农历的新年,夏承焘是在冷清中度过的,新年的到来,会给他带来新的希望吗?查《天风阁学词日记》,独缺1930年1月1日至10月底的日记,这段时间,正是夏承焘留教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不过查《夏承焘教授学术活动年表》可知:

一月,初与邵潭秋通信。初与赵叔雍通函。

二月,作《白石年谱》第一稿成。

三月,游杭州及绍兴禹庙、兰亭。与冯沅君、陆侃如通函。

四月,赴沪,初与龙榆生把晤。初谒朱疆村。初晤冯沅君、陆侃如。返严州。

六月,参加严州九中《少奶奶的扇子》剧目演出,饰吴八大人。潭秋为介之江大学教席,月末离严赴杭。

七月,返温度暑假,经沪第二次晤榆生,第二次诣疆村。

八月,月末离温赴杭。

从夏承焘致谢玉岑的信中也得到了佐证:

“开岁,江西邵潭秋、龙榆生二君约至湖上觌面。”(2月13日);

“春假送内子返温,过沪相左,不得一倾积想,怅惘无已。”(4月27日);

“暑假归里,兄如在沪,极望图一快觌。”(5月27日)。

这些只言片语,大致能勾画出夏承焘在这段时间的活动行踪。

夏承焘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他工作、生活了三年的九中的?从他在离开九中之前还有兴趣出演《少奶奶的扇子》一剧可以想见,他的心情还不至于沮丧。

《少奶奶的扇子》是剧作家洪深根据原为十九世纪英国王尔德剧本《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编译改编的话剧本。在当时的中国开始建立现代话剧的实验活动还没几年的30年代初,一所省立中学能排演出这样一部话剧,不仅是件十分前卫的事,也说明在九中的师生中,不乏高水平的文艺人才。

如果不去翻这些历史的旧羽,谁会知道夏承焘是过了一把戏瘾才兴高采烈地离开九中的,难道他对九中,对严州就没有一点眷恋之情?这个疑惑曾经久留在我心中。不过我能理解,一个满怀学术抱负的年轻学人,经朋友邵潭秋的介绍,已得到了浙江之江大学的教席聘书,这对一个有学术追求的人而言,是欣喜的,所以,我们应该为夏承焘在当时走得如此决绝而感到庆幸。

 

 

责任编辑: 蔡志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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