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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萧墙
2016-07-19 14:46

余推官气冲冲地回到府邸,跨进门槛便把大门紧紧关上朝屋内大喊:“快把那个灾星给我找来!”余夫人闻声连忙迎上前去,笑容满面地说:“老爷回来啦,生儿正在房里歇着哩!”当她随丈夫来到厅堂时,看到丈夫满脸怒气的样子,猜想他一定在府衙遇上不顺心的事,转身沏了一杯香茶,小心翼翼地双手递到丈夫面前。余推官正是有气无处撒,伸手一掌,把夫人手里的茶杯打翻在地,瞪着两眼吼道:“都是你会宠,儿子让你宠出祸来了!还不快把那个灾星叫出来!”

余夫人一面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和残茶叶,一面委屈地小声嘀咕:“儿子做错事你好好讲嘛,何必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呢?”就在这时,余生像旋风似的来到父亲面前低声细语说:“爸爸,我来了,找我有事吗?” 余推官初见儿子时缄口不言,只以威严的目光逼视着余生,围着他上下打量着转了一圈,然后落座太师椅上,就像在公堂上审案一样,开始了对儿子的审问。

“我来问你,元宵节那天,你去过小南门鱼市没有?”余推官开门见山,冷冷地发问。

“去过。”余生回答得很干脆。

“你看到胡公子一帮人调戏一位卖鱼姑娘了吗?”余推官进一步追问。

“看到了。”余生如实回答。

“你参与他们打群架没有?”余推官步步深入。

“没有。我经过鱼市时,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余生澄清事实。

“你当时身上带弹弓没有?” 余推官触及此案最关键的问题。

“带啦。”

“是你用弹弓打瞎胡公子眼睛的吗?”

余生毫不隐瞒,坦然地回答道:“弹弓是我打的,但胡公子的眼睛瞎不瞎,我当时没有看清楚,只见他捂着脸哭叫着逃走了。”

余生直言不讳地回答,犹如他那弹弓上射出的弹子,一颗颗击中父亲的心窝。余推官觉得胸闷气胀,全身的热血都往上涌,习惯地抓起茶盘里的空杯子当作惊堂木重重一拍,随着茶杯的破碎声怒喝道:“你好大的胆,竟敢伤害胡公子,你打狗也要看看主人啊!”

“我不管是谁,他们仗势欺人,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暴民女,我看到了就要打抱不平!”余生理直气壮地回答。

余推官听了儿子的回答,强压着火气训诫道:“人家调戏九姓贱民姑娘,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吗?”

“贱民也是人,平白无故受人欺压,岂有此理!这种闲事就应该管!”余生针锋相对,据理力争。

“混账!”余推官见儿子不知进退,竟敢口出狂言,更是怒不可遏,连连拍着桌子斥责道:“大祸临头了,你还不知天高地厚,如今人家把你告发了,你知道自己该当何罪吗?”余生默然不答,站在一旁,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余推官气急败坏地说:“这场官司如果查办下来,不光是你要坐大牢,连我这顶乌纱帽也难保,全家的命运都要断送在你手上了,你明白这事的利害吗?”

余生昂首挺胸,凛凛然答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由我一人担待,与你们有何相干!”

“胡说!”余推官被儿子的幼稚和倔强劲气得浑身发抖,一下从太师椅上蹦起来,挥手一掌打下去,却打了一个空,但觉得一阵昏眩,冒出一身冷汗,摇晃着身子站不住了。余夫人赶紧上前扶住,把他重新安顿在太师椅上,一边给他揉胸捶背,一边抽泣着说:“老爷,你可要保重啊!我们的儿子,我们这个家,全靠着你呢。”

此时的余推官已经没有力气再教训儿子了,他挥挥手,示意儿子走开,然后仰靠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

余推官静下来想想,真是心惊肉跳。胡通判责令他缉拿的凶手,恰恰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余生!在情与法面前,他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亲自把儿子送上公堂判罪,毁了余家的门庭,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吗?一连串的难题,弄得他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

余夫人给丈夫端来一碗参汤,余推官接过喝了几口,待稍稍顺过气、缓过神后,紧皱眉头站起来,倒背双手,在前厅后堂来回不停地踱步,为面临的这场大祸苦苦思索着化险为夷的万全之策,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在此紧要关头,一定要沉着、冷静,千万不能乱了方寸。余夫人默默地站在一旁伺候着,焦急的目光随着丈夫的脚步不停地转,似乎在期待着丈夫的脚步中能出现逢凶化吉的转机。

时间在余推官沉重的脚步声中推移着,不觉已到了中午时分。余推官似乎悟出了什么锦囊妙计,突然抓起自己的辫子往后一甩,高声喊道:“余生,快滚出来!”余生应声又来到父亲面前。

余推官强作镇静,语气和缓地问:“出事那天,你射弹弓的位置离事发地点有多远,射出的弹子留在胡公子身上没有?”

“我是在距离事发地点大约三十步远的墙角边发弓的,弹子射中胡公子后,当时就蹦在地上,事后我就捡回了。”余生说着从口袋中摸出一粒带血迹的弹子交给父亲。

余推官接过那粒弹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如获至宝地藏进自己的衣袋里,接着又问:“他们为争夺渔家姑娘打群架时,有渔民参加吗?”

余生思索了一会答道:“没有。只是胡公子动手撕那位姑娘的衣裤时,有一位青年渔民急得上前劝阻,却被他们打翻在地了。”

“哦!”余推官听到这里,脸上掠过一丝惊喜,接着喃喃自语:“如果是这样的话,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也!”一面说,一面又在堂前踱起轻快的方步,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余夫人和余生不知他为何喜怒无常,只能呆呆地看着。

忽然,余推官转过身来,以命令的口气对余生说:“快把那个闯祸的弹弓交出来!”

余生在衣袋里摸索了一会,不情愿地拿出了心爱的弹弓。余推官一把夺过来交给夫人说:“马上把这个闯祸的家伙拿到灶膛里烧掉!”余夫人不敢怠慢,连忙拿起弹弓送进厨房。

待余夫人重新回到堂前,禀报弹弓已经烧毁之后,余推官严肃地吩咐余生:“现在你必须照我说的做到三条:第一、从今天起,你要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准跨出家门一步;第二、你作案的罪证我已经烧毁了,今后不准你再玩这种闯祸的东西;第三、从今往后不准你多管闲事,安心在家读书迎考。听明白了吗?“

余生站在一边不吭声也不点头,他不懂父亲究竟要搞什么名堂。余夫人也不解丈夫的用意,关切地问:“老爷,这样就能消灾了吗?”

余推官不耐烦地说:“女人家不必多问,你只要看管好儿子就成了。”(未完待续)

(柴廷芳)

 

责任编辑: 方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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