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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字号药店“济生堂”(小镇钩沉之三)
2011-09-13 21:25

建国前,寿昌城里有爿“济生堂”药店。说起“济生堂”,还有不少轶事一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清同治年间,兰溪砚畈人胡竹斋只身一人背着一只小药匣来到寿昌,先在街头设摊,后积了些钱,到兰溪进了些中药,在街上租了间店面,开了家“葆成堂”药店。开张当日,乡绅叶诰书、方俊谦等到场作贺,叶诰书还亲题“葆成”两字嵌头的檐联一幅作贺,联语为:“葆世肯援医国手,成功不负德心人。”正当“葆成堂”生意兴盛之时,刚逾半百的店主胡竹斋却因积劳成疾不幸早逝。其时,少主人胡寿康不满十岁,胡竹斋妻严氏一人实难独支,只得向娘家求助,请来娘家侄辈翁作峰来寿昌照料打理“葆成堂”。

翁作峰,兰溪人,自小就随族叔在丽水学做药店生意,这年刚好出师。听得寿昌阿姑家来邀请自己出任“葆成堂”管事,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于是,即刻告别丽水东家,兴冲冲来到寿昌一看,心里不由一凉。原来“葆成堂”小得还不及丽水东家设在乡下的一个分店。觉得要想有所发展,必须扩大门面,添增药材。但是阿姑家一时拿不出更多的钱,翁作峰就提出自己出资合股的设想,得到严氏的认可。翁作峰就拿出历年的积蓄,又回家借了一些钱,和阿姑合资,开始将“葆成堂”重新装修了一番,并将店号改为“济生堂”。这年,大约是1898年的秋冬交替之际。翁作峰当了“济生堂”管事,仿照丽水大药店的做法,实行全天候营业,精心打理“济生堂”业务。就是冬季天寒地冻的深夜,“济生堂”的大门也不关严,让门缝里透出的那道灯光,接引着急诊病人。

翁作峰十分感谢阿姑严氏的知遇之恩,竭尽全力经营“济生堂”。经过几年的努力,“济生堂”的声誉越来越好,翁作峰也在寿昌娶妻生子。到了民国九年(1920),翁作峰见少主人胡寿康成为坐堂医师后,早已可以完全独立,就有了让少主人重新执掌“葆成堂”的念头。一日,翁作峰向阿姑提出撤股要求。严氏先是不允,后也觉得翁作峰对胡家付出太多,再如此下去,确是有点对不住,终于点了头。但是却在店号的使用上,出现了分歧。翁作峰认为,“济生堂”店号是自己来寿昌闯出来的,理应归自己。严氏觉得“济生堂”是在自家的铺面上挂着,理应依然挂在原来的位置上。双方互不相让。最后,约请了寿昌头面人物出面调停。大家认为,双方都为“济生堂”的店号奋斗了数十载,谁用都不为过,谁让都难以割舍。既是这样,不如双方都用“济生堂”店号。为了区别,胡家用“胡济生寿”店号,翁家用“翁济生堂”店号。“胡济生寿”在原址经营,“翁济生堂”另择新址开张。

“胡济生寿”主人胡寿康,生于清光绪十四(1888)年,自小就在“济生堂”见习,一边跟坐堂先生学医,一边苦研父亲胡竹斋遗留下来的医药典籍和处方。二十几岁即成了寿昌名医,尤以小儿科见长。他所创的小儿麻疹龙虎汤,大胆采用“麻黄表,石膏清”的龙虎斗秘方,十分灵验,成了名医咋舌,百姓称奇的怪方。

解放后,胡寿康积极参与国家医药业改造,成了公认的开明人士。他十分注重保健,常对人说,何谓天人合一,顺其自然即是。该吃则吃,该睡则睡,该息则息,切莫强求。他在这方面极富戏剧性,有次他闭目给病人号脉,一号号了近一个小时。起先,病人家属对胡医师的认真态度感到万分欣慰,后来发觉胡医师发出了鼾声,才明白胡医师号脉时睡着了。胡医师待人和善,从不与人争执,直到九十六岁才驾鹤仙去。

翁作峰自从来到寿昌,将毕生精力都花在“济生堂”的经营上。为了胡家少主人的独立,自己忍痛撤股离开“济生堂”,在朱同裕隔壁(原寿昌区卫生院,解放路24号),择地另开了“翁济生堂”药店。翁作峰虽懂医理,擅长的却是药业,于是另聘陈姓中医坐堂。为招揽顾客,店里还兼营小百货和黄烟,一时间,买货的顾客倒多于看病的病人。火红的日子过了四年,在民国十三年的腊月廿六夜,突遇一场意外大火,将店内所有物什烧得精光,还殃及邻居,从此,“翁济生堂”一蹶不起。后来借了高利贷,租借蒋志兴三间两搭厢宅屋(现城北村解放路47号),由女婿叶舟坐堂。女婿叶舟,字绍唐,青田县章坦人,生于1908年,曾得到青田名医族叔叶回溪亲传。虽稍嫌年轻,但继承了刻苦努力的店风,生意也是十分旺兴。苦于高利贷凶猛如虎,不堪重负,所雇伙计另投明主,不告而别,最后只得无奈歇业。约在1930年,为谋生计,女婿叶舟亦背井离乡去了德国、荷兰等十四国经商,所得盈利寄回国用于整修青田老家的旧屋和全家生活所需。六年后,回国与妻儿团聚。翁作峰娶妻张根娣,张氏生于1880年,长女翁沪香,生于1904年,妻於叶舟。长子翁豪,字养正,生于1911年,早年参与国民党军政,后落实政策,为建德市政协委员,安排在建德市图书馆工作。次子翁谓,一生从事教育事业。

(叶天禄 讲述 方根发 整理)

责任编辑: 周碧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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