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2月5日在新浪网发表博文《这一代人》表明他将进行冷静反思，此前他曾向法院提交诉状并在谢幕词中表示将用作品说话。而方舟子此前也表示将继续分析韩寒作品，事态表明方韩之争将进入长期“相持阶段”。可以预见，无论法院是否受理和作出判决，双方的这种“持久战”是注定了的。这其实是方韩之争最好的结局，因为合理质疑和理性面对其实应该是一种现代文化常态。

方韩之争看似偶然发生，其实是在喧嚣十多年的粉丝文化已经暴露出若干先天病态，并且在强大的传统势力和商业利益的双重胁迫下出现摇摆、彷徨、迷茫的情况下发生的。方舟子的质疑只不过引发了早已存在的内在困惑和焦虑，因而导致网民粉丝口水喷涌、社会各界人士广泛参与、专家学者纷纷表态、官方和民营媒体竞相介入的围观、骂战和旷日持久的争论。这次争论其实是“粉丝文化”向自主开放多元的现代文化转型所必须经受的历练和洗礼。

无论如何，韩寒是作为一种文化选择的指望和象征被“粉丝运动”推举到时代前列了。从“粉丝运动”本身的局限性来说，他的真伪应该经受时代的审视和拷问；从他的角色担当来说，他的品质也必须经受时代检验和监督。尽管偶像地位的名利诱惑和历史担当的冲突已经使他陷入心理矛盾，尽管公众所赋予的宏大使命已经使他有不胜迎合之感，尽管他的心理和思想文化素质还难于面对这种浴火涅槃，但他身不由己，无可逃避，别无选择。而拷问、检验和监督的最好方法就是合理质疑，就是这种现代文化生态常有的质疑。只有经受和习惯于这种质疑，韩寒才能准入这种现代文化状态，才能“天高任鸟飞”。而韩寒的这场极其严酷的“成人礼”无论最后能否“礼成”，都是一种文化转型的阵痛、挣扎和啼叫。

尽管参与争论的各色人等，各式媒体舆论相左，各方的观点尖锐对立，那其中大多是传统型文化对现代文化生态的习惯性抗拒。争论中主要倾向其实还是肯定合理质疑精神（人民网自1月30日开始至今关于《方舟子对韩寒是合理质疑还是恶意诽谤？》的辩论投票是85%对15%），要求韩寒不要把“合理质疑”当做“伤害”，而应该坦然面对，理性回应，事实作答。韩寒在2月5日的博文中用他惯有的表述提到“一个不杀戮自己的人是危险的”，这表明争论实际上已经趋于共识，这其实就是对于现代文化生态的共识和愿景。如果方韩之争能够矫正粉丝运动方向并激发这种文化转型，那可真是凤凰涅槃！

无需等待法槌敲响，方韩之争进入这种“常态”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但愿韩寒“这一代人”不再于灌木荆棘间鸣叫：“我是一只小小鸟，飞呀飞呀飞也飞不高！”希望他们能在文化变革和转型中展翅翱翔。

[作者：曹宗国]